这时,亚美收音机里的信号声突然消失,只剩下轻微的电流声。左少卿和傅怀真都很惊讶,看着柳秋月。她继续调整红星收音机的旋钮,并且不时调整测向天线的角度。
房间里这个时候就极其安静,亚美收音机里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再有,就是柳秋月耳机里轻微的嘀嘀声和啸叫声。
大约几分钟之后,柳秋月突然转向左少卿,惊喜地说:“姐,有人回应了,你们听,你们听。”她掀开头上的耳机让他们听。
接下来的信号声,连左少卿这样的外行也听出来了。当亚美收音机的信号声响起时,红星收音机的信号声就中止。同样,当红星收音机的信号响起时,亚美收音机的信号也会中止。它们就好像是两个人,正通过无线电在一问一答。
这样的无线电通讯持续了大约十分钟。
柳秋月说:“姐,他们的通讯要结束了。他们现在发的是结束码。”
果然,片刻之后,两台收音机里的滴滴声都停止了,消失了。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只有嘶嘶的电流声。
这时,柳秋月摘下耳机,有些兴奋地看着左少卿。她说:“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第一天,我就找到了信号,太棒了。姐,现在就看你的了。”
左少卿看着柳秋月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无线电信号也许确实接收到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完全不知道。
柳秋月看着她,两眼闪着晶莹的光,兴奋得脸都红了。她跳起来说:“姐,你等着。”她经过傅怀真身边时,还在他的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
这个酸秀才傅怀真,就快乐地叫起来,“妈妈,你虐待我呀。”
柳秋月跑到书柜前,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全国地图,展开来,铺在左少卿面前。又拿出分角器、长尺和铅笔,也放在地图上。她仔细看了看连接红星收音机测向天线下面的刻度,然后用铅笔点着地图,开始向左少卿解释。
“姐,咱们现在的位置是南京,就是这里,对不对?”她用铅笔点在南京上,“刚才,这台红星收音机收到的信号是回应的信号,来自南方,偏东一点。按照测向天线测出来的角度,是174度,就是这个方向。”她用铅笔、分角器和长尺,以南京为,向南偏东一点的方向画了一条直线。“姐,你看见没有,在这个方向上,只有两个大城市。我只能选择大城市。一个是杭州,还有一个,是台北。”
左少卿看着地图,又抬头看看柳秋月。她立刻就明白其中的意义,“我相信,回应信号的方向应该是台北,回应的信号一定来自于台北!”
柳秋月笑了,“姐,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再看另一个信号,”她瞪着傅怀真说:“亚美的角度,是多少?”
傅怀真伸出一个手指说:“是231度,没有错的。”
柳秋月用分角器在地图上测出角度,抬头说:“姐,这个信号,也就是刚开始发出呼叫的信号,来自南京的西面,又偏南一点,是231度。”她用尺子在地图上向西偏南方向画了一条直线。“姐,你看见没有,这个方向上有三个大城市,分别是合肥、武汉和重庆。这个呼叫信号可能来自这三个城市中的一个。究竟是哪一个城市,得由你来选。姐,你现在选一个吧。”
其实,左少卿在听到她提到这三个城市时,心里已经触电似的一跳。“武汉”这个名字,和“武汉第五潜伏组”这个名字,都在瞬间跳进她的记忆。
看官们看到这里,一定已经猜到了,柳秋月接收到的,来自湖北武汉的无线电信号,一定是右少卿从汉口邮电局窃取的那部无线电台发出的。看官们一定会觉得,这件事未免太巧了。
其实,巧虽巧,却并不太巧。这是有原因的。
柳秋月能够捕捉到右少卿的无线电信号,主要有以下原因:
第一,其实,右少卿用窃取来的电台呼叫台湾的情报局,已经不止一天,是许多天了。因为武汉这个小组的无线电联络中断后,台湾情报局的电台连续呼叫一个月后,没有接到反馈的信号,就已经停止对这个组的无线电监听了。所以,右少卿的电台并不能一呼即通。<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