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那么,预防什么呢?杜自远不能不想到这一点。预防阮其波遇刺,可能会被梅组织察觉或者掌握?他感觉,情况可能就是这样。那么,他可以进一步判断,梅组织的损失也可能与“水葫芦”有关。甚至可能也是这个刺杀行动的一个组成部分。
杜自远感觉到额头上有冷汗流下来。如果他判断得对,那么美国人的这次刺杀行动,真可以说是策划得极其严密。一切都是为了破坏中苏关系?为了破坏中国得到制造原子武器的技术?杜自远不由自主地想,实情极有可能就是这样!
因此,另一个更为重要的情况,是“基地之左”的撤退,并受到当地军警方面的严密搜捕。他感觉秦东海的判断正确,“基地之左”的撤退,极有可能与阮其波被人刺杀有关!
“越境”!电报里的这个词尤其让他紧张。他立刻找来中南半岛的地图,仔细看着越南、柬埔寨及其周边国家的边境。他明白,渗入基地里的左少卿要逃离越南,并返回中国,柬埔寨几乎是唯一的出路。而她抵达柬埔寨之后,也只有一条出路,就是乘火车去曼谷。
相信看官们一定明白,杜自远知道“基地之左”是左少卿,却并不知道这个左少卿就是南京的那个左少卿。因为左少卿从台北去金兰湾,以美军顾问团随行人员的身份,负责对当地情报军官的培训,一定是改了姓名和履历的。这是情报人员执行新任务的通常做法。在这个故事里,只是为了看官们阅读顺畅,才仍旧称她为“左少卿”。因此,杜自远虽然收到过梅组织有关左少卿的报告,却并不知道她就是当年的武凤英。他们之间的故事,容在下慢慢叙述。
这个时候,广西调查局的高局长一直坐在杜自远的对面。他从杜自远的脸上已经看出,电报里的情况极其严重。他问:“老杜,我们能做些什么?”
杜自远严厉地盯着他,犹如盯着一个陌生人。
他沉思着过了一会儿才说:“老高,有两件事。第一,帮我安排一下,我要飞往香港。第二,有关我的一切情况,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能告诉部里!我身负的任务,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希望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高局长也严肃地看着他,目光里藏着疑问。他知道,杜自远身为调查部二局副局长,独自出境去香港,这就是一件大事,他应该向部里汇报。但看到杜自远的脸色,也知道其中一定有极其重大的情况。他考虑了一会儿,终于向杜自远点点头。
杜自远几乎是咬着牙说:“老高,谢谢你的理解。”
接着,杜自远紧急草拟了一封回电并加密,电文如下:“4440,来电已悉。速去柬埔寨金边火车站与我汇合。”
他和高局长去了调查局机要室,亲自看着报务员发出电报,并确认对方已经接收,这才回头准备出发。现在,他心里的疑虑如山一般沉重,他甚至不敢把他准备从香港再飞往金边的事告诉高局长。
危险临头!事关国家安全!这就是他此时的想法。
这个时候,正在西贡的一间小阁楼里焦虑等待的秦东海终于收到电报。他看明白杜自远的指示后,立刻站起来。他回头对满脸疑惑的中年人说:“通知你们组长,所有成员立刻转移,改变身份,改变住地和职业。这是紧急命令!”
秦东海离开小阁楼,在黑暗的小巷里奔跑。虽然此时是黎明前,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但他仍然是满头大汗。
尽管老杜的电报十分简短,但他明白,老杜一定同意他的看法,“基地之左”的左少卿极有可能已经逃往柬埔寨,并且会从金边火车站离开。最重要的是,左少卿的逃离,极有可能与阮其波被人刺杀有关系。如果真的如此,查清阮其波的死亡原因,左少卿将是关键中的关键。
秦东海此时奔跑的原因,是他知道,左少卿逃离金兰湾,已经有四五天了。从时间上推算,她越过柬越边境,也有两三天了。他很担心是否能在金边追上她。
秦东海回到卡车上,什么也没有解释,开着卡车离开西贡,一直向西驶去。
他们其实很幸运。在那个时期里,无论是北越还是南越,都把老挝和柬埔寨看作是自己的属地。因此,在越老和越柬的边境上并没有设立关卡,边境两边的人员是可以自由流动的。
这一天到中午的时候,秦东海开车越过边境,进入柬埔寨境内。夜里,他们终于风尘仆仆地到了柬埔寨首都金边,并在金边火车站前面的角落里停下车。
现在他们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金边火车站是一个很小的火车站,一栋两层的楼房就是车站。楼房的前面亮着几盏灯,照亮了小小的站前广场。广场的周围都是低矮破旧的民房,其中夹杂着几条弯曲狭窄的街道。一些行人和居民坐在站前广场上乘凉,摇着蒲扇大声地说笑。几个卖香烟和瓜子的小贩在乘凉的人群中转来转去。
秦东海的卡车就停在这个小广场旁边的阴影里。他们不敢坐在驾驶室里,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都钻进卡车车厢里,在黑暗中坐在高高的棉花包上。秦东海和龙锦云并排坐着,透过篷布上的小窗口看着外面。阿竹则躺在角落里,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