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之后,左少卿畅快地躺在浅浅的溪水里,望着蓝天和白云,差一点就睡着了。
她就那样四肢张开地躺在浅浅的溪水里。她的胸脯傲然地挺立在清澈的水面之上。她看着自己的胸脯,想起少年的呼吸曾经吹拂过这里。他的脸曾经隔着衣服贴在她的胸脯上。现在,少年已经死了,被人一枪打死。她觉得,如果那时让少年触摸一下这里,满足一下他年青的愿望,她此时的心里会更好过一些。
也许,她用手握着少年那个还未完全长成却已经挺起的东西时,让他尝到男人最初的喷射,是她曾经做过的最好的事情。但现在,他们父子两个人都因为她而死。她为他们感到难过。她再也没有办法向他们表达谢意了。
这个时候,她望着溪水两边的山峦就有一阵发呆,心里似乎有一点很奇怪的感觉。她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这条小溪可能就是界河呀。过了小溪,她就进入另外一个国家了。那个另一个国家,应该是柬埔寨!
她猛地坐起来,然后几步跨到岸上,从背包里找出地图。她就那样光着身体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仿佛一条刚刚出水的美人鱼,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地图。她终于确认,这条小溪就是界河。
她向小溪对面的山峦张开双臂,她真想大声呼喊,我逃出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心情终于放松的左少卿给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换了袜子。她坐在溪水边,让太阳暖暖地照耀着自己。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埋进沙石里,插好手枪和匕首,背起背包,然后跨过小溪。
她站在溪边回头望着,望着她几乎呆了半年,也几乎丢失了性命的那个国家,她想,我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她在心里说:“再见,越南。”
左少卿至此转回身,向身后的山上攀去。她对自己说:“我要回国,我一定要回去!我要和你们见个高低!不管你是谁!”
但左少卿此时绝不会想到,后面等着她的,还有无数危及生命的凶险等着她呢。
左少卿后面的故事,容在下慢慢叙述吧。
老话说,花开两朵,各表一支。接下来要说的,自然就是杜自远了。
左少卿刚刚逃过一劫的这个时候,杜自远正在北京,也处于心惊肉跳之中。
北京的四月,比不得南亚的温暖和翠绿,正是春寒料峭草木枯黄的时候。杜自远开着一辆美式旧吉普车,行驶在一条崎岖不平且尘土飞扬的土路上。
这条土路是新开辟的,路面上只撒了一层碎石子。但此时,已经被日夜不停的载重卡车以及川流不息的驴车马车碾轧得破碎不堪,高低不平。每有车辆驶过,都会扬起漫天的尘土。土路的两侧则是一片巨大的建筑工地。
杜自远此时所处的这个地方。位于北京城的西北,距离著名的颐和园并不太远。这里原是大清朝皇家贵族狞猎的地方,因此被称为西苑。
北平和平解放后,进城的军队捷足先登,先占据了市内大多数国民党旧政府机关,作为自己的驻地。后进入北平的中央政府各部门,以及新组建的北平市政府各部门,则占据了剩下的旧机关驻地。等中共中央的直属机构终于从西柏坡进入北平城时,城里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办公地点了。于是新成立的北平市人民政府就在西苑这个地方划了一大片荒地,作为中央直属机关建立办公用房的地方。
杜自远行驶的这条土路,就是今天的中直路。中直路所处的那一带,今天仍被称为“西苑”。但那一带实在太大,今天的人们已经很难指出“西苑”的具体位置。
今天的中直路宽阔而平坦,路边有高大茂密的树木,和隐没在树木之后的围墙。是当时那条坑洼不平的土路完全不可相比的。那个时候,土路两侧的还是庞大的建筑工地,布满了正在盖房子的脚手架和起重机,以及纵横交错的壕沟。运载砖瓦砂石的卡车和畜力车,在这些工地里往来穿梭。无数建筑工人和民工在工地里忙碌着。
如果你站在当时那条土路的路边,还可以看见一种奇怪的情景。在那片工地里,还间杂着一些宽大的芦席棚子。芦席棚子的外面围着的密实的铁丝网,铁丝网的门口以及芦席棚子的外面,都有哨兵守卫。
它们当然不是工人们的宿舍,而是中直机关各单位当时的办公场所。
杜自远所在的中共中央调查部就在这样的芦席棚子里办公。
大约半个小时前,他在一间从芦席棚子里隔出来的小办公室里,接到一个让他此时心惊肉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