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瑾放下电话。他明白这是一通官话,是在敷衍他。“尽快查一下。”他妈的,一个星期内能查清楚就不错了。
他回头看着赵明贵问:“左少要求支援了吗?”
赵明贵回答:“她在电话里没说。但我想,我们应该派一部分人过去,在那个附近等待,随时准备支援。”
叶公瑾点点头,“好,你安排一下。一组二组都去人,随时准备支援。在这件事上,咱们一定不能输。妈的,最好给那个于志道一点教训才好。”
“好,我去布置。”赵明贵说完,急忙离开叶公瑾的办公室。
在这一天的下午,所有的人都在寂静难熬中不安地等待着。
在所有人中第一个感到不安的,是杜自远。
昨天傍晚,他再次去“清华池”洗澡,并在那里见到了郭重木。同时从他那里接到了一个更厚的纸包。
他离开“清华池”后,立刻通过秘密交通,把这个纸包交给魏淑云,要求她尽快抄写出来,然后送走。
但是,郭重木对他说的一个情况,让他略略的有一点不安。郭重木告诉他,已经接到于志道的通知,明天上午,他将要去城南军火库的招待所开会,大概要开一天。他的目的,不过是让杜自远了解他的行踪。
杜自远感到不安,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于志道,是叶公瑾怀疑的两个对象之一。他曾经派李林采取了一些行动,希望把叶公瑾的怀疑转移到于志道身上。这就有点巧了,这两个人共同参加一个会议,让他的心里总有一点不详的预兆。
所以,他下午先给左少卿打了一个电话,想在电话里暗示她一下。但左少卿办公室的人却说,少组长出去办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接着,他又给右少卿打电话,也没有找到人。办公室里的人说,她出去执行公务,可能晚上回来。
杜自远想了想,只有等晚上再联系了。
他放下电话,悄悄去了张乃仁家,去看一看张雅兰。
但是,张乃仁对他的到来却很不高兴,脸色有些阴沉地说:“杜先生,你现在才来呀。你的同志遭了这么大的难,你就不来看一看。你是不是太……”他到底想到他和杜自远在军火交易中的配合,就没有再说下去。
杜自远很理解他的心情。说实话,他的心里也是很歉疚的。张雅兰被捕,被特务打成那个样子,都是他安排的结果,尽管他是在万般无奈下才那么安排的。但他心里确实感到歉疚。
他轻声说:“张先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请你也理解我们的感情。我们是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革命的,早就抱着掉脑袋的决心了。她是我们的同志,我们当然也关心她。你的女儿,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娇弱的女性,但她的意志,比钢铁都坚强。你应该为她自豪。”
张乃仁说不出话来。他明白,这是一个很重的赞扬。他女儿在家里还会向他撒娇呢。但她受了那样的酷刑,却死不开口。他心中的痛苦,确实掺入复杂的自豪。
他轻声说:“杜先生,有一句俗话,事不过三。她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们再给她带来危险。”
“张先生,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我们希望她好好养伤,尽快恢复健康。我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告诉她,我们信任她。请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张乃仁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女儿的卧室指了一下。
杜自远走进张雅兰的卧室时,她正站在桌边,看着房门。她已经知道杜自远来了,就在客厅和父亲说话。她此时最想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同志。她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可以下床行走了。但她的脸色仍然很苍白,身体还很虚弱。
杜自远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张雅兰,脸上露出微笑,然后向她伸出双臂。张雅兰也微笑着,慢慢向他走过去,和他拥抱在一起。杜自远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
“雅兰,雅兰,”杜自远在她耳边说:“我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老杜,我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我知道你当时没有办法了,情况又那么危急。老杜,我还行吧,终于挺了过来。”
“雅兰,我就是要告诉你,党组织非常信任你,你是最坚强的!”
“老杜,我还可以工作吗?我是说,为党工作。”
“雅兰,你要明白,你每时每刻都在为党工作。你只要活着,就在为党工作。我们现在对你的要求就是,养好身体,这就是工作。”
“然后呢?”张雅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