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程云发有些绝望地看了看旁边的柜子,那一共八只呀。如果他一一开锁去找,那就要干到天亮了。他还明白,他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现在他没有选择,只能继续查看这个分类里的每一个名字。他希望是自己错过了叶公瑾的卷宗,或者,某个名字会给他启示。
到了这个时候,想必聪明的看官也猜到了。程云发找到一个叫“伊公子”的卷宗。他对着这个名字看了半分钟后,确认这就是他要找的。
他把这个卷宗掖进怀里,按照原路潜出敬业银行。
天亮以后,敬业银行里的值班人员发现银行被窃,立刻通知了杜自远。
这一天,敬业银行没有开门营业。杜自远组织手下的银行职员,认真检查银行里的失窃情况。结果发现,别的东西都没有丢,只丢了一份客户的卷宗,客户的名字叫“伊公子”。
杜自远立刻明白,此事一定与程云发有关。他早就对程云发的来访感到怀疑,也猜到他的目标是叶公瑾。但他没想到程云发会这么干,窃取叶公瑾的银行资料。
“伊公子”的客户卷宗,杜自远可以组织人恢复过来,银行里保存着所有客户的交易和资金转移的记录。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叶公瑾。
如果此事确实是程云发所为,那么这就是保密局内部争斗的开始。他不想卷入这种内部争斗中,更不想因为此事引人注意。杜自远考虑再三,决定暂时不说。他略感庆幸的是,这个卷宗虽然有些敏感,但并不是叶公瑾最要命的那一部分。
钱玉红当初想查看叶公瑾的这一部分资料,却没有看到,原因也在这里。这部分资料另有更严密的存放之处。
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楼梯口的小窗口严严实实地钉死了。
他很希望找一个机会,问一下左少卿,保密局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怎么处理此事。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后,他会被叶公瑾逮捕。
程云发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快亮了。他惊魂不定,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他吸着烟,把眼前的卷宗认真的看了一遍。他心中狂喜,他认为自己找到置叶公瑾于死地的证据。卷宗里的记录显示,叶公瑾用大笔资金买卖外汇、买卖黄金。民国政府有明确规定,公职人员禁止买卖外汇和黄金。
他把这个卷宗密封在一个牛皮纸袋里。接下来要考虑的是,他应该怎么办?
程云发现在他有两种选择,匿名举报或具名举报。对叶公瑾来说,这两种做法的效果一样。但对他来说,效果就不一样了。如果具名举报,这个东西又恰好被毛局长所需要,并因此推倒了叶公瑾,这叫“反贪举报”有功。他应该因此受到奖励,甚至还有可能官升一级。虽然可能坐不到叶公瑾的位置上,但当上副处长是有可能的。但匿名举报就没有这些好处了。
但是,如果具名举报不起作用呢?甚至被泄露给叶公瑾。那么,他的下场就只有一条死路。同样道理,匿名举报则几乎没有这些风险。
到底是具名举报,还是匿名举报,孰优孰劣,让程云发在此后的两天里,坐卧不安,心神不定,脸色也变得苍白。
连右少卿也看出他的变化,问他,“老程,你怎么了,生病了?脸色这么不好。”
他摇摇手,却说:“有点不舒服,没关系,没关系。”他心里却明白,他必须下定决心了。否则,杜自远一旦告诉叶公瑾,将前功尽弃。
两天后,程云发选择了一个寂静的下午,拿着那个密封的牛皮纸袋,去了督查室。他在心里一直默念着,“没关系,没关系。”
保密局督查室的受理办公室在保密局大楼的另一头,拐进翼楼后一直走到底。这是一个极少有人来的冷清而且令人恐惧的办公室。
程云发走进办公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女军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程云发无声地把牛皮纸袋放在桌面上,一双恐怖而尖锐的眼睛,直盯女军官。
女军官看着他,又看看眼前的牛皮纸袋,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要开封。
程云发立刻压住了她的手,“对不起,请杨主任亲自开封。”
女军官明白了,收起剪刀。她拿出登记本,写上“密封纸袋一只,来访者指定杨主任启封。”然后把登记本送到程云发面前,并指点他要签字的地方。
此时,程云发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他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笔,颤抖着在登记本上签上他的名字。他走出办公室时,只感到两腿如面条一样软,恐惧像钳子一样钳住他的五脏六腑。他终于回到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