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但是,自从戴老板乘飞机失事以后,情况就完全变了。军统局被改组为国防部保密局。关在宁海路看守所的犯人们也被他们敲碎骨、吸尽髓,再也榨不出油水来了。保密局的经费立刻捉襟见肘。蒋委员长顾虑于军统局的恶劣名声,也不肯再轻易签字给他们划拨经费。上任不久的毛局长迫于无奈,不得不大幅裁减人员编制。
这个时候的保密局看守所里,关押的基本上都是共党分子,或共党嫌疑分子。从他们身上,是没有一分钱可榨的。
梁富成被拷打致死的这天夜里,程云发、赵明贵和右少卿还坐在观察室里发愁的时候,一个看守悄悄地溜出了看守所。他给柳秋月打了一个电话。他是左少卿安插在看守所里的一个内线。他向柳秋月报告,行动一组秘密逮捕了一个人,秘密审讯一天一夜,最终被拷打致死。他只知道这个人姓梁,五十多岁。
柳秋月立刻就明白,这个被打死的人,就是梁富成。
到了早上,柳秋月向刚从“旋转门”回来的左少卿汇报,梁富成已经被行动一组的人打死之后,小心地注视着她。她是一个极其精细又极其聪明的人,察微知著且心思缜密。说起来,对左少卿观察最细致的人,就是她了。但要让她说一句对左少卿不利的话,却绝不可能。她遵循的是最简单的丛林法则:生存至上。
柳秋月轻声问:“少主,梁家外面的监视组,是不是可以撤了?”
左少卿一摇头,“不行,绝不能撤。你告诉他们,叫他们都小心一点,绝不可以放松。”她心里一直想的是,梁富成所说的“那边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会不会给她或其他的同志带来危险。考虑到这一点,她必须查清楚,梁富成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上午九点多钟,左少卿和柳秋月悄悄地来到梁富成家对面的监视点里。
梁富成所在的这条小街有点冷清。她手下的弟兄不可能在这里摆个小摊或站在墙边卖呆,那会受到邻居们的怀疑。特务们花了高价,在梁家的对面租了一间房子。几个特务轮流坐在窗前监视着梁家。
左少卿现在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对面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院。说实在的,坐在这里看不出任何问题。她只是在心里想着,梁富成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大约十点多钟,小院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孩子,匆匆地走出门。
监视的特务小声对她说:“主子,这就是梁富成的老婆。”
左少卿看见梁富成的老婆一边和邻居们打着招呼,一边回身锁上院门,领着那个孩子匆匆地走了。
左少卿第一个念头是,她们要逃走,但很快就否定了。中年妇女手里只拿着一个瘪瘪的布包,不像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左少卿回头向身边的特务做了一个手势。那个特务会意,悄悄地拉开门出去了。
左少卿的眼睛渐渐地落在那个孩子身上。她隐约记得,梁富成已五十多岁。他的老伴看上去年龄也不小了,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回头看一眼柳秋月,低声说:“秋月,你看见那个孩子了吗?”
柳秋月也注意地看着那个中年妇女,和她身边的孩子。她也意识到这个孩子有问题了。她说:“少主,据我调查,梁富成没有儿子,他只有两个女儿,都已经结婚,分出去单过了。”
左少卿回头看她一眼,“有亲戚住在他家里吗?”
柳秋月说:“没有。这两天没发现有亲戚住在他家里。”她注意地看了左少卿一眼,立刻察觉到自己的疏漏,“对不起,少主,那个孩子,我去打听一下。”
左少卿向她点点头,慢慢地站起来,“你打听好了,下午向我报告。”她起身离开了监视点。
左少卿回到局本部。她经过程云发办公室时,那扇门关得紧紧的,也没有听见程云发那个经常响彻走廊的大嗓门。她在想,他和右少卿,此时正在干什么呢?
这个时候,程云发和右少卿正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和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赵明贵。他们都有一点紧张,互相注视着,为眼下的事发愁。
赵明贵手里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撑着额头,忍不住长叹一声。
右少卿看着他,问道:“老赵,真有那么严重吗?咱们这事,不是已经报处长同意了吗?”
赵明贵低声说:“咱们对梁富成是秘密逮捕,虽然已经报处长同意,但并没有向局里报备。所以,从道理上讲,咱们逮捕梁富成,少了一道手续。”
右少卿问:“什么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