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宁家,正值如日中天。别说柳先生眼下只是一介没有任何背景的举人,就是放眼朝廷一等大员,正面迎敌只怕也难以撼动其分毫。
“蓁蓁,我估摸着这伙人应当是有预谋的。”王守仁正色道:“你平日万万不要独自出门,小心为上。”
看似繁华安稳的京城,暗下却是暗流涌动,从不太平。
张眉寿点头答应下来。
分明帮柳先生解决了一件极大的麻烦事,她心底却如何也轻松不下来。
她知道自己如今力量微渺,许多事情根本插不上手,天下不公之事每日都在发生,没人能做到尽善尽美。
可她小小的身体里偏偏藏着一股气,让她倍感压抑。
许多事情不知道且罢了,一旦知道了,想要完全漠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此心境之下,张眉寿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伯安哥,你今日为何没有进宫陪读”她看似换了个话题。
“太子殿下不单要读书练字,每月还要抽出小半的时间来练习骑射。我仅仅只是文伴,自然不必跟着一起。”
王守仁不以为意的回答,却让张眉寿听得呆住了。
祝又樘竟然自幼习武练骑射,她没听错吧
啃书精不啃书,竟舍得将时间浪费在骑射上头了
这简直比听到老母猪会爬树还要让人吃惊
“即便我每日入宫,也皆只是上午陪殿下读书而已。”王守仁又加了一句,但他没直接说余下的时间都用来陪玩了。
张眉寿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对自己先前的猜测不由更加确认了几分。
“太子殿下性情如何可有为难过你吗”张眉寿旁敲侧击地问。
王守仁摇摇头。
“太子殿下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为难,称得上平易近人。”说到这儿,王守仁又觉得好像不太对,于是又补道:“但太子殿下甚爱干净,每日净手数十次所用茶碗等物必须再三用开水烫过才肯用。”
说到这儿,王守仁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上回有一位翰林前来讲读经史,因面上胡须杂乱,太子殿下便让内监立即寻了把剃刀过来,让翰林将胡须打理整齐干净了再继续讲读你是不知道当时那翰林的脸色有多好笑。”
偏生太子殿下说得一本正经,眼底却有几分隐晦的难以忍受。
张眉寿听到这儿,倒没觉得怎么稀奇。
这是祝又樘能干出来的事情没错。
他倒非是出于刻意挑剔,而仿佛是打从心底无法压抑的一种怪癖
“对了,我差点忘了”
王守仁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细长的小锦盒来。
“这是什么”张眉寿好奇地问。
“这是太子殿下赏的,你瞧瞧”王守仁边说边将锦盒打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