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潘哥凑过去看,了然笑道,“嗨,我还以为怎么了,我们学校美院在全国本来就排
的上号,去两个人参加比赛怎么了,再说了,去的又不是一般人,孙轩哲有多牛逼你们难道还没
听过?另外一个许迟更不用说了,他高中时候就在国外拿过大奖,外号天才也不是白叫的,对了...”
潘哥摸摸头,看向对面托着下巴,专心望窗外的人。
“陌姜,那许迟是不是跟你挺熟的?我上学期还常看见你们一起吃饭呢。”
“是吗?”姑娘不回头,答得漫不经心。
“对啊......”潘哥还要再说,却见她伸了个懒腰,打起了哈欠。
“潘哥我困死了,睡会儿啊,等到了就叫我。”
她向后一躺,懒懒合上眼,细密的睫毛垂下来,一脸疲态,似真是倦极。
潘哥憨厚,立马说了句:“你放心睡吧。”便不再多言打扰。
桌下,姑娘搭在腿上握紧至僵硬的手,缓缓放松了,掌心却殷红,留下深陷的指甲印。
下火车的时候,是下午,又转了小班车颠簸两个小时,天快黑的时候,方到目的地――平崖村。
来接的,是村里小学的校长,和另外两名老师。
都是五十来岁的年纪,山里冷,裹了棉外套,互相介绍了,念叨着一路辛苦,便笑呵呵地要接他
们手里的行礼。
三个男生身强力壮的,自然不愿意让年长的长辈来提,都推辞了,倒是陌姜,一个女生,拗不过
校长热情致意,只得厚了脸皮,两手空空跟在他们后边走。
只是路上石子遍地,天色暗,更是难看清,她存了小心,也难免摔一跤,辛亏旁边的校长及时搭
了把手。
校长叮咛道:“这路上都是石子,棱角硬得很,还有碎玻璃渣子,小心着点,姑娘家家,万一划了哪儿可怎么好?”
是一口带了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入耳,却是淳朴动人,于是紧记了,点头微笑,应声:“知道
了,校长,我会好好看路的。”
他们四个人住的地方,是学校宿舍。
是老旧的房间,墙壁斑驳剥落,透出里面的水泥来,看得出是精心收拾打扫过的,勉强也称得上
干净。
三个男生在二楼共一间房,陌姜住在三楼,一人倒是占了一间房,澡房设在一楼,男女两间,只
是厕所离住的宿舍远了些,要走两分钟才到。
校长有些难为情的说:“之前来的一笔捐款都用来给孩子们布置教学楼,还有买新课桌椅、改善
娃儿的伙食...宿舍就没余钱收拾了,不过被褥都是新的,你们就将就一下。”
潘哥憨憨笑:“校长,这已经比我前几年来的时候好多了,那时候热水都没有,而且我们来也不
是享福的,没什么将就不将就的。”
校长感动的连连点头,丘壑纵横的脸上,层叠了笑意。
“真是好样的年轻人。”
临睡前,有当地的老师送来他们讲课要用的课本。
陌姜负责教授三、四年级的语,她来之前买了些古诗文的书籍,正好可以用作备课。
许久不曾碰过小学生的课本,当年怎么也握不住的课本,而今捧在手里,成了小小一本书,时隔
经年,翻开书页,难免便带了岁月怀念的味道。
她在桌前认真备课,碰到困惑处,下意识拿了手机要查,打开才发现断了信号,无奈笑了,想着
这样一个人人不留手的东西,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唯一的功效,大概就是闹钟了。
陌姜备课到很晚,趴在桌上睡着了,第二天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皱眉,睡意迷糊的喊了句:“谁啊?”
“还没起来吗?”隔了门传来潘哥的声音。
她顿时醒了瞌睡,从椅子上弹起来,猛地拉开门。
“怎么了?要上课了吗?完蛋了,我课还没备完,我还没刷牙洗脸...怎么办?”
见她手足无措一脸慌的模样,潘哥忍不住笑了,肥嘟嘟的肉上耸,挤得几乎没了眼睛,怪是可
爱。
“别傻了,今天礼拜六,孩子们后天才来上课,你有的是时间备课,我是叫你刷牙洗脸,去吃早饭了。”
“...吃早饭啊。”
陌姜松了口气,立马反弹了一脸困意,打着哈欠跟他摆摆手,合上门:“给我两分钟,马上就下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