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什么呀!发酒疯而已!咱们……”
“咣~啪~”随着门响,传来爷爷的轻轻脚步声,我抬手腕儿一看,夜里十一点半了……唉!是该睡觉了。
子时一过,我的睡意如山压过来了,虽然大脑还想快速地运转去想一些事情,但,渐渐地已难以支配了,思维有点不听我的使唤了,看看沙雪儿比我还甚,原来的一副永不向睡觉与疲惫屈服的形象早已不见了。只是红红的小灯泡下娇俏的脸更加迷人。俗话说的真好啊!“雾里赏花艳,月下看竹娇,灯光之下更显美人俏!”
沙雪儿连打了两个哈欠,起身去关了灯泡,黑暗中我又抖擞了精神。
“你还不睡吗?躲什么躲吗……你是不是变了心了?不喜欢我了……还是后悔结婚了?”
“没有……没有的事!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雪儿!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嘻嘻嘻……那就睡吧?”
接着一阵解衣钻被窝的声音传来。天大亮了,我不知道爷爷已经在院子里背着手撅着胡子磨盘似地转了好多圈儿了。但,他不喊,也不弄出什么大一点的声音。
我一睁眼,吓了一跳。我的睡相不好到了极点,怎么是……耳旁边传来了细细的莺声燕语:“你好坏哦……快把我压成肉饼了!睡得好不好?”
“哎呦!那你还不叫醒我?……快!该起床了!”
“不嘛!再来……”
“你疯了?……羞!几次了?”
“要你管这……嘻嘻嘻……”
新郎新娘子回门的礼节在我们这儿是很繁琐的,我是在爷爷的一再叮嘱下,又由两位年龄大我几岁、有经验的体面哥哥陪我一起去,才算万无一失地完成了这新婚的后一个大礼环节。
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莫名惊诧地看着沙雪儿,心想:“这新娘子回家一趟怎么大变脾性了呢?不说不笑了……也不和我玩闹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呢?”可是,细看看那小巧玲珑的琼瑶鼻子、樱桃小口,还是那个美女呀!
我嗫嚅着说:“天冷,睡吧?”
沙雪儿俏脸儿一红,“嗯”了一声,也不敢拿眼看我,忙着去收拾床铺。我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细节,雪儿抚平床单和展开被子的动作没有昨晚来得利落和迅速,她今天是缓慢而仔细地坐着这些事,有些一丝不苟。最后我过去帮忙时,难免碰到她细嫩的手,我发现她一触之下机灵灵打个寒颤。接着,她好像强迫自己,或者说是假装大胆地去关了灯、上了床。
一切意外地进行着,我成了主动。
“啊!雪儿……你?昨天夜里不是……”我望向今早被一连洗了好多遍的床单……其实床单在阳台上,我在卧室,是看不见的,只是望向那个方向而已。
“不许说出来!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也许明天就没有了……”
我坠入一团迷雾中,满脑子乱麻地睡着了。天亮了,下起了大雪,就听到爷爷在院子里说话:“好吉祥好喜庆啊!金玉满堂……大雪封了路堵了门,都不要起床那么早了。院子里我已经打扫干净了,再去外面扫扫路……”听着好像是爷爷的自言自语,实际上爷爷这是在告诉我们。
室外安静下来后,只有簌簌地落雪声。天很冷的,但我们的新房里可是温暖如春。沙雪儿红红的脸,和精致的小嘴,闭着眼睛向我举了过来,那意思很明白,是小嘴想啄上我的大嘴。
“今天没有被压成肉饼吧?”
“肉饼?什么肉饼?……哦!你……好坏!大坏蛋……还来不来嘛……”
“来!……再让你嚎叫出一曲咏叹调来……”
“别说……哼!我喜欢喊,让你管?”
早饭与午饭一块吃的时候,爷爷告诉我,三天后,班灵儿婶婶就要带四野和三俊走了,去向已经定好了。
“他们都走?留下苟爷爷一个人……去哪儿?怎么生活?”
爷爷很是耐人寻味地看看低头吃饭不吭声的雪儿,又看看放下了碗筷的我说:“去投亲朋做工……听你苟爷爷说,四野跟他大表哥去内蒙古……啥地方放牛,你班婶和三俊去投奔你婶子的外甥女,到江苏南通做服装……唉!这人哪……都是为了一个活……”
人到底怎样?爷爷不再往下说了,我知道他想进一步做阐释……但没有,我也就不再往下去想了,只感觉到心里一阵阵地像被针扎的一样疼痛起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