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经过近十三个时辰的海上航行,次日天蒙蒙亮时,终于安全抵达夷洲岛西北端。
当夷洲岛的身影出现在罗成眼前时,他心不由感慨万千:美丽富饶的宝岛几番落入异族之手,历经磨难的历史应不会上演了吧?
罗成举起望远镜向岸上观察,忽地,他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难得一现的惊谔表情。
进入视线的大河东岸,是一条大致呈南北走向的一片令人触目的焦土!焦土上四处散落着烧焦的各种小型动物的残骸!
虽然之前罗成听何通曾提过为了清除所选之地的遍地杂草荊棘和成片灌木林,他们临离开时,在风头上放了一把火烧荒,以便大队人马来时可立刻投入建设一亊,但猛然间见到这几乎看不到边的黑乎乎的焦土,还是令他心灵大为震撼。
罗成将望远镜递给身边正眯着眼惬意的享受清晨海风洗礼的何通。
何通疑惑地接过望远镜,举到眼前一看,那只本来紧闭的左眼,猛然惊恐地张大,拿望远镜的两手微微颤抖,脸色发白,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显然,他那一把火带来如此震撼的效果和“惨烈”的境况,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
“东面的小溪居然沒阻住火势!在下鲁莽,請庄主责罚!”何通放下望远镜,脸色凝重道。
一旁的陶侃见状忙接过何通手里的望远镜察看起来。
“何总管不必自责,烧荒本是无奈之举。其实,即使何总管不烧这把火,我们来以后同样只有放火烧荒一途,否则,以这点人力何年何月才能清除若大一片土地的杂草荊棘?就眼下来说,烧荒对于本庄是极为有利的。让你看,实是应龙一时也被如此骇人景象所震撼,别无他意。”罗成安慰道。
“话虽如此,但……但见此满目荒凉的一片狼藉焦土,不免心悚然难安。”何通很是放不开。
“哈哈,何总管不必过虑,此岛万物生机勃勃,乃万无一的膏腴之地,想必来年此地又是一番春意盈然景象”陶侃边观察,边轻松地笑着说。
“是呀,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何总管何须对此耿耿于怀呢?”罗成再次劝慰。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妙句也!”陶侃不由放下望远镜大赞。
罗成笑笑并做了个谦逊的手势。
何通听后眼前一亮,心下也宽了不少,神情明显轻松下来:“庄主、士行如此说,达也心安些了。”
不一会儿,船队在那条自南向北入海大河下游一避风河湾东岸靠泊下来。
罗成待全体人员用过早饍后,把大伙儿集起来,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动员。随后由夷洲开发常务副总指挥何通手执一个铜制大喇叭筒做了开发第一阶段具体任务布署。随即,队伍开始紧张而有序地按计划忙碌起来。
夷洲基地建设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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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罗成安排虎子特行队一分队的两个小队分别由他本人和陶侃各带一支,加上何威、何武两兄弟及几个懂得寻矿的人员开始向基地周边探查。虎子和赵汉英等率特行队余下人员、水陆战队全队留守并参与建设任务。
陶侃带队向东;罗成则带队沿河岸向东南。
陶侃、何威、两名探矿员和十二名特行队员一行16人一边走一边绘制地形图,加上途休息,以至走了六个多时辰才穿过焦土地。眼前出现虽被烧荒之火波及,但却幸存下来的一片杂树林,显然当时一场不小的雨阻止了烧荒之火的漫延,从而拯救了它们。
陶侃见天色已近黄昏,便决定扎营过夜,次日过杂树林向远处一座大山脉方向进发。
扎好营帐,燃起篝火,用了干粮,天已黑尽。
除了负责警卫的三名特行队员外,其余人因走了一天路,都疲倦不已,便早早入睡了。
……
“陶参谋长,有情况。”
陶侃刚睡着沒一会儿,便被警卫的特行队员低声叫醒。
陶侃一跃而起,顺手拿起太极刀,走出营帐。
这时,特行队队员都已出了营帐,个个身背太极刀、手执纲弩,匍匐在地上,警惕地注视着杂树林方向。
“参谋长,树林內似有许多人向此处缓缓移动。之前,他们有人踩断树枝发出响声,被警卫的队员发觉。”叫秦明的小队长见陶侃出来,立刻低声报告。
陶侃只侧耳宁神听了听,果然听到夜风吹拂树林发出的“沙沙”声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异样的声音。
“刚才我稍靠前听了下,应该是人群。”这时,何威走了过来。
陶侃微一沉吟,眼光扫到几堆燃烧的篝火,眼前一亮。
“立刻吩咐队员多点火把投向树林前空地。切记,别投进树林了。”陶侃果断地向秦明发出命令。
“是。”秦明回答着便去吩咐队员投火把。
“待火把投出后,何队长你便如此……”陶侃又附耳对何威吩咐一番。
何威频频点头。
营地与杂树林之间约百步之距,队员们走出营地近二十步时,开始投浸有松脂的火把,火把划破夜空在距树林尚有四十步左右坠落,少数落地后熄灭,多数仍燃烧着。
树林立刻出现杂乱的响动声,其还有一些人的惊呼声、吆喝声。
这时,何威从营帐拿出一个用铜打制的一尺长喇叭筒走到投火把的队员处,大声喊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