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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小四合院地段所处及其所住居民非富即贵的原因,导致经过附近的行人不是很多,齐淑芳带着一家老小在这里住的两年以来,居住环境也没有像在古彭市那样热热闹闹,所以听着越来越响亮的吵闹声,齐淑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现在是寒假期间,一家老小都在家,齐淑芳心急如焚,一边跑,一边释放出精神力,清楚地看到两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女被金教授挡在门外,平安站在金教授身边,金婆婆和七斤则在院子里照料五一和五二。

平安无事,齐淑芳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已到了家门口。

“大伯,你是我亲大伯呀,你这么做,你这么做,就不怕列祖列宗说你无情无义!”

先落入齐淑芳耳中的声音出自中年男子,紧接着中年妇女也指责金教授,一脸控诉:“我们家都这样了,你居然袖手旁观!对自己家这么差,对外人这么好,还要把我们赶走,有你这样做大伯的吗?”

“就是,就是!大伯,亲大伯呀,我们家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帮帮我们?我们才是一家人,贺建国家算什么?”

齐淑芳听到这里,顿时有了几分头绪。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齐淑芳脸不红气不喘地到了金教授的跟前,看向说话的中年男女时,满眼凌厉之色。

“妈妈!”

平安一看到齐淑芳就扑了过来,双臂抱住她的大腿,叽叽喳喳开始告状。

平安很聪明,虽然年纪比七斤小两岁多,性格又不稳定,但伶俐的程度不下七斤,很清楚地把来龙去脉告诉了齐淑芳,金教授在一旁替小孙女补充。

原来这中年男子是金教授的侄子,名叫金大虎,当然不是亲的,不过关系也算很近了,其父是金教授的亲堂弟。金家人口单薄,金教授小时候接受了家庭影响,金家一族只要没出五服走动就很频繁,关系也很好,最好的当属这个堂弟,一些亲兄弟还亲近。

亲兄弟又如何?浩劫期间反目成仇的父子、兄弟、姐妹、夫妻、师生不知凡几,何况堂兄弟?再好的关系,在金教授遭难期间也没有拔刀相助,而是选择落井下石。

贺建国和齐淑芳搭救金教授夫妇的时候,后者当时就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金教授和金婆婆爱恨分明,即使他们很清楚当时的情况大多数源自当时的命令,他们也无法原谅堂弟近房在自己夫妻落难时雪上加霜的行为,平反之后没有和他们恢复来往,金教授前往上海探望好友处理房产时将拜访自己的这些堂弟近房拒之门外。

上海市民的住房困难当属全国第一,金教授拿回来的房产很令人眼红,虽然拿回来的常住房子位于弄堂中,不是花园别墅一类的房子,但毕竟是楼房带院落,面积不下数百平方米。

金大虎上有父母,下有儿孙,林林总总加起来不下十几二十个人住在国家分的狭窄亭子间,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就算大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其他儿子的婚姻也成了问题,本来就没有工作了,现在又没有房子,哪家的女孩子愿意嫁过来啊?于是,一家人就盯上了金教授,可是金教授长年累月不回上海,他们打听到金教授的住址后,千里迢迢赶过来找上了门。

为的,就是金家大宅。

金教授虽然不太明白金融,但却知道经济需要发展的事实,金婆婆根据考察到的各种数据觉得国家将来一定在住房方面有所改变,加上作为旧时代走过来的人,比较看重房产,自然不同意金大虎的要求,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金大虎和妻子刘海华达不到目的,不肯善罢甘休,当即就在门口嚷嚷起来,满脸激愤,在平安和齐淑芳说话的时候大声道:“大伯,天佑和天丽可都死了,将来能给你们送终下葬的人只有我,房子不给我们,难道要给贺建国一个外人吗?那是我们金家的东西,只能由我来继承,我可是你的亲侄子!”

刘海华不断点头赞同:“就是,就是!大伯,亏你聪明一世,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亲疏远近吗?咱们才是一家人呀!你忘记七大爷的事了?打一辈子光棍,临死前不得不求血缘关系最近的堂侄子给他披麻戴孝!”

七大爷是金教授的另一个堂兄,比金大虎之父的关系远一些,建国后就去世了,差点没人接手他的丧事,还是族里做主,将他留下来的家产给了他的侄子,让他侄子负责。

这种情况很普遍,金教授和妻子在贺楼大队住了多年,贺楼大队里也是这样,一般来讲,无儿无女的老人,身后之事都是由血缘关系最近的人办理,当然,留下来的家产不管有多少也都是那个人的,其他人很少有异议。

金大虎和刘海华不知道金天丽没死,也不知道她早已和父母联系上了,现在每个月都给老父老母寄生活费。

金教授为了不给女儿惹麻烦,拒绝他们时也没有提起金天丽。

即使金天丽没有活下来,金教授和妻子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们不会和大多数的人一样把身后事托付给族里的近房,所以听了金大虎和刘海华的话,金教授的脸色依然很淡漠,冷冷地道:“我们老两口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死后的事情不劳你们费心!你们走吧,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要打我们老两口的主意。”

齐淑芳握着平安的小手,走到金教授身边的她搀扶着金教授,没有随便插口。

她越是云淡风轻,金大虎和刘海华越是气愤,贺建国凭什么和金教授住在一起,不就是图金教授的家产吗?他们都听说了,除了房子被国家退还,国家也补发了金教授的工资,仔细算算金教授当年的工资级别,十来年下来至少有好几万!

金大虎和刘海华图的并不仅仅是房子,主要还是这笔工资,把这笔工资拿到手,自己家就是万元户,一辈子不愁吃喝。

恶狠狠地瞪着齐淑芳,刘海华尖刻地道:“我们家的事情,你来干什么?”

他们来找金教授之前把一切都打探清楚了,知道齐淑芳就是贺建国的老婆,这几年一直都让金教授夫妇替自己带孩子,跟保姆一样。为了拉拢金教授和金婆婆,齐淑芳没回来的时候,他们一个劲地数落贺建国和齐淑芳把老两口当保姆使唤的恶劣行为。

这些,平安都学给齐淑芳听了。

齐淑芳心中顿时燃起熊熊的怒火,奉养金教授和金婆婆居然成了自己夫妇的罪状?

真是可笑。

金教授和金婆婆年纪也来越大了,五一和五二还很小,七斤和平安也需要周密的照料,她跟老两口提过请保姆的事儿。以前她是担心遇到品行不良的保姆虐待自己的孩子,现在有老两口在家看着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金教授和金婆婆都不同意,一是他们在乡下劳动改造那么多年,身子没有想象中那么老迈虚弱,几个孩子他们完全照顾得过来,洗衣有洗衣机,做饭用天然气,都没有什么难度,二就是他们已经习惯没有外人在家里的生活了。

金教授和金婆婆手里确实握着不少钱财,难怪有人这么想。

齐淑芳一阵无奈,表情平静地平视着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的金大虎和刘海华,“这是我们家,我没问你们来干什么,你却来问我?”

刘海华这才想起金教授夫妇是住在贺建国家,她不想承认自己话里的错误,马上岔开,色厉内荏地道:“我告诉你,就算你们给我大伯大娘几口吃的,也别想打大伯大娘家产的主意!你们姓贺,我们姓金,那是我们金家的!你要是识趣,现在就好好地送大伯大娘回家,否则我一定告你们家为了大伯的财产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你在说谁?我看,不择手段的是你们吧!”

齐淑芳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对金教授道:“老师,外面这么冷,你看,雪都积一寸厚了,快进屋暖和暖和,别冻着。”

金教授抖了抖落在头瞎话,眼看着风雪越来越大,冻得刘海华不住跺脚,怨恨金教授不让自己夫妻进门,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大伯啊,你看我们千里迢迢地过来接你回家,你怎么可以恶言相对?你对外人这么好,对自家人这么坏,你就不怕叶落归根的时候,咱们金家对你不满!”

金教授淡淡地道:“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一刀两断了,你们厚颜无耻,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可我记得一清二楚!别以为我姓金,就能受你们摆布!金大虎,你从哪里来,老老实实地回哪里去,不然……”

“不然什么?”金大虎气愤极了。

“郭爱民的下场,就是你将来的下场。”郭爱民的下场不是金教授所为,他也没有扛在自己身上,而是冷冷地俯瞰着金大虎,即使他因年迈而比青壮年时矮了几公分,现在也比金大虎高一个头,“别人怎么对待郭爱民,我就能怎么对待你!我老头子是失去了儿子,可我老头子没失去自己的很多老朋友,教训你们家简直是手到擒来!”

金大虎和刘海华脸色大变,被他气势逼得到退了好几步。

金教授掸了掸被寒风吹到衣襟上的雪花,满是皱纹的脸如同冰雕一样,“我老头子还有几年好活,没有人在打我们老两口的主意后还能全身而退!念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饶你们一次,如果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收场了。”

刘海华不甘心,张口想说话,金大虎一把拉住她,她不甘不愿地闭了嘴,等金教授转身进门后,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道:“大虎!大伯肯定是虚张声势!”

金教授怎么可能还有以前的本事?要真有本事,就不会让学生奉养他和金婆婆了。

刘海华精明得很,满眼都是算计。

“我跟你说,大虎,咱们毕竟都是姓金,大伯不可能对我们出手,就算他想,咱们金家一大家子也不同意!”

金大虎烦躁地道:“你以为我不明白?可咱们现在是孤立无援,家里的老人都没有跟过来,怎么把大伯压下去?大伯话说到这个份上,咱们再继续逗留下去肯定没有好下场!雪下得这么大,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住宿问题吧。”

他们下了火车就赶过来,还没去宾馆投宿,也没有吃饭,原本以为金教授一定会管自己夫妻吃住,所以没带多少钱和粮票,哪想到他会翻脸不认人。

刘海华道:“我去敲门!”

她不甘心,凭什么到了家门口还不得其门而入。

金大虎一把拉住她,“别!现在贺建国的老婆在家,等她不在家了,咱们再过来。我相信,在我们的劝说下,大伯一定会回心转意。”

“不住在这里,你想去哪里住?在外面吃住都得花钱!”

“先找宾馆住一晚。”金大虎算了算带来的钱和票,说道。

“那好吧。”

狠狠地瞪了大门几眼,夫妻俩冒着大雪去找附近的宾馆,而贺家堂屋里金教授夫妇和七斤、平安正捧着碗喝着羊肉汤,吃着羊肉。

同学聚会结束后,齐淑芳买了羊肉汤装在饭盒里带回来,重新加热后给大家吃,五一和五二才一岁多,齐淑芳怕他们吃了羊肉不消化,残忍地任由二小在餐桌边馋得直流口水,两□□替着在地上乱蹦,金婆婆笑骂道:“你啊,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跟小孩子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从锅里舀出一小碗羊肉清汤,一口一口地喂给五一和五二。

齐淑芳给平安擦了擦脸,笑嘻嘻地道:“我这是为他们着想。”就是金婆婆不做,她也会喂两小喝几口汤,之所以买清汤羊肉就是为了照顾两小。

金教授摇头一笑。

齐淑芳没有追问金大虎夫妇的所作所为,金教授喝过羊肉汤后,主动提起。

“这人心哪!”金婆婆一声叹息,她因为照料两个小的,没有出去和金教授一起面对面目可憎的金大虎和刘海华,现在在金教授的说明下才知道他们的来意,忍不住满脸冷笑:“做过那些事,怎么有脸来找我们?脸皮真厚。”

金教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为了金钱权势,那些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就是没想到咱们这么大年纪了,那些人还不放过咱们。”

“当初郭爱民是为了权,现在金大虎是为了钱,您二老有钱,可不就被盯上了吗?”

金婆婆眼里全是厌恶:“我们老两口就这么好欺负?一个个地来。就是圣人,也做不到以德报怨吧?何况我们并不是圣人。他们真以为他们过来,就可以尽释前嫌?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怎么想得那么美呢!”

齐淑芳微微地笑了笑,这种事这种人世上还少吗?为了钱和权,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是厚颜无耻。

“老师,您和师母有什么打算?我刚刚在厨房热羊肉汤的时候听到他们在门外叽里咕噜好一阵子,打算先去住一宿,等我不在家时再来找您和师母。”进了家门以后,齐淑芳的精神力就一直没有收回来,金大虎和刘海华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金教授满眼凌厉:“他们当真这么说?”

齐淑芳点点头。

“得想个办法呀,要真是天天上门骚扰,咱们就别想安宁了。”金婆婆开口道,这叫什么事啊?好好的日子就这样被破坏。

金教授陷入了思考当中。

齐淑芳看看金婆婆,瞧瞧金教授,莞尔道:“您二老何必苦恼,大姐虽然不在国内,但她是老师和师母的女儿,没有人比她更加名正言顺了。”

她和贺建国孝顺金教授夫妇并不熟源自金教授夫妇有现在拥有的财产,也不会因为金天丽继承二老的财产就觉得不高兴。金大虎夫妇登门索取房产工资,肯定是他们不知道金天丽的情况,如果他们知道,就不会说金教授夫妇无儿无女了。

金教授和金婆婆一下子想起了远在海外的女儿,虽然月月都能收到女儿寄来的生活费,也能收到女儿寄来的一些东西,但毕竟没有朝夕相处,一时之间真把女儿给忘记了。

“天丽……”

金婆婆也想起了女儿,沉思片刻,对金教授道:“就这么办,他们要是再上门,就说天丽还活着,用不着他们费心!”对于手里这点财产的安排,他们早有默契,但是不妨碍他们说出金天丽的下落,现在中美建交,早就不用担心金天丽出国这件事了,也没人会追究。

金教授觉得有道理,第二天在齐淑芳带平安去做衣服的时候金大虎和刘海华果然来了。

昨天被拒绝后,金大虎和刘海华毫不气馁,两人商量了一个晚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地过来,金教授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非纠缠到底不可!

刘海华很有经验,很多人在面对死缠烂打时没有办法,不得不妥协。

读书人嘛,好面子!

刘海华已经注意到了,住在附近的人可都不简单,好几家都有小轿车进出,金教授要是不同意,一定会成为附近的笑谈。

“大伯,这附近来来去去的,咱们再这么吵下去,一定会让人笑话吧?”

对于他们无耻的程度,金教授简直叹为观止,怪不得越是无耻的人越是容易达到目的,因为他们不要脸,什么都不在乎,反倒是被威胁的人因为种种顾忌而不得不退一步。

金教授突然道:“天丽还活着!”

“什么?”金大虎和刘海华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不会回上海,不会把房子给你们,我们老两口的身后之事也不用你们操办,因为天丽还活着。”金教授一字一句地道,字正腔圆,说得清清楚楚,“现在不是旧社会了,男女平等,我的亲生女儿还活着,用得着你们吗?”

“不可能!天丽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活着?不是死了吗?”金天丽身上很多伤都是金大虎下的手,他很清楚在没有医药的情况下,金天丽活的几率很小,而且金教授也对外宣称说金天丽死了,这是金家人人皆知的事情。

“哼!让你们失望了,天丽不仅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刘海华尖叫道:“我不相信!”

她两步上前,走到金教授跟前仰着头,差点因为地上没扫干净的积雪而滑倒,“大伯,你在撒谎对不对?你不想照顾我们这些后辈,想把财产给贺建国一个外人,所以骗我们说天丽还活着,是不是?”金天丽要是活着,他们不是白来一趟吗?

金教授皱了皱眉,厌恶地看着刘海华明明很清秀看起来却很狰狞的脸庞。

“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我们家的财产我们也没打算留给建国,你们不要因为自己达不到目的就随便给建国安插罪名!”金教授指出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不要因为你们自己心思龌龊就把建国想得那么坏!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全赖建国养活我们,他们不是为了钱,我们也有自己的女儿,早有打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金大虎失魂落魄地重复了几遍,猛地抬头看向金教授,不死心地问道:“大伯,就像海华说的一样,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们所以撒谎?天丽要是活着,怎么可能任由你们和贺建国住在一起?天丽要是活着,怎么可能一直没有出现?”

“天丽在美国,回国来探望我们,怎么可能叫当时身在上海的你们知道?”

金大虎和刘海华还是不肯相信,非要金教授承认金天丽已死,金教授很生气,当即高声叫七斤把家里的相册拿过来。

金天丽和父母团聚的时间不长,可留下了不少合影。

十几年前金天丽在上海对外宣称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现在照片里的她明显年长了十来岁,一身的珠光宝气,有金教授夫妇和金天丽的合影,有金天丽和贺家人的合影,有金天丽在这座小四合院门口拍的照片,还有一张金天丽背靠着小轿车拍的照片,就算金大虎和刘海华不相信金教授的话也不得不承认金天丽活着的事实。

“你们看到了吧?天丽还活着,我们的身后之事早有安排。”金教授抽回相册,“我不管有多少人打着和你们一样的主意,你们最好回去告诉他们,上海的那套房子我已经有所安排,你们谁也别想拿着我老两口子没有后人的理由来霸占!”

“振兴,你和他们率裁矗扛辖艋乩纯春⒆印N逡荒蚩阕恿耍腋崭簧细删坏目阕樱憧春⒆樱野阉幌吕吹目阕酉匆幌础!苯鹌牌耪驹谠鹤永锝械溃

“哎,来了。”

金教授拉着七斤进院,“啪”的一声,将金大虎和刘海华关在门外。

见他和七斤进来,金婆婆把五一换下来的裤子扔到了洗衣机里,倒上温水和洗衣粉。

趁着齐淑芳上学不在家的时候,金教授拿着过期就要作废的侨汇券去华侨商店,一口气给家里添了相机、彩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挂钟和几台电风扇,又给自己老两口一人买了一块宝石花的手表,另外给贺父买了一个便携式的收音机,他记得很清楚,贺家老大家里出事后,贺父把马瑚送的收音机给卖了。

金教授很佩服贺父,认为贺父堪称一个智者,贺建国兄弟三个有今天,绝对离不开贺父对他们的教导,所以打算回古彭市时把收音机捎给贺父。

计划得很好,可是赶不上变化。

齐淑芳不是单纯的学生,接到给外国旅游团做导游的任务,她就没法离开首都。

她和不少外国人打过交道,很清楚在不少外国人的印象当中,中国非常非常落后,非常非常不堪,她喜欢以自己的能力让外国人改观,所以去迎接这个外国旅游团的时候,她特地穿上一身极具中国风的服装,请汪师傅赶制出来的新衣服。

在此之前,她仔细做了这个旅游团的工作,他们打着仰慕中国文化的旗号,看到齐淑芳时,顿时惊叫出声,“好美!”

“这就是中国服装!”

“和我以前看到的不一样,很漂亮!”

“丝绸的美丽!”

齐淑芳穿着大红的唐装,里面絮着蚕丝,不显得臃肿,时间比较紧迫,来不及用有大面积刺绣的料子,她选择了大红云锦,花团锦簇,雍容大方。

平时佩戴的翡翠首饰卸去十之**,只余耳朵上的翡翠耳钉和手上的戒指,清清爽爽。

圆润的鹅蛋脸光滑白皙,宛然是双十好女,美丽端庄。

这样的她,漂亮的仪态、流利的多国语言,恰到好处地招待来自不同国度的旅客,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哪里像是落后国家的人?和照片里完全不一样。

“嗨!美丽的女士,我们又见面了!”来自法国的青年轻轻吻了她的手背一下。

这一句话开启了齐淑芳记忆的闸门,“蒂埃里?你好。”

“你好,你好,美丽的女士,你还记得我呀?我们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在华侨商店得到过齐淑芳的帮助,蒂埃里记忆犹新,抚着胸前的相机,他冲齐淑芳一笑,灿烂的笑容堪比晒化冰雪的小太阳,然后跟同伴解释自己和齐淑芳结识的原因。

面对这么漂亮大方的女士,大家本来就觉得赏心悦目,现在有蒂埃里和她的过往,觉得更加亲切,很快就释放出善意。

人很漂亮,衣服很漂亮,最容易打开话题。

“这就是丝绸?真好看,就像天边的彩霞。”蒂埃里十六岁的妹妹卡米尔率先开口。

齐淑芳以流利的法语回答道:“我们国家的丝绸是统称,细分的话,我都数不清有多少种,这是其中的一种,叫作云锦,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

“是吗?这么多?怪不得哥哥上次从中国带回去的丝绸和你穿的不一样。”卡米尔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鼻子上的几点雀斑显得她更加可爱,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我用哥哥送的丝绸做了一块手帕,这是哪一种丝绸呢?”

湖绿色,带着龙凤团花纹。

齐淑芳仔细看了看,“这是缎子。”

“缎子?”

“是的,也是丝绸的一种。”

卡米尔道:“我非常喜欢,触感真是好极了。”

旅游团里不少人对瓷器和丝绸感兴趣,齐淑芳是个很有的导游,送他们到国际宾馆住下来,整理好行李,然后陪着他们去吃饭,吃完饭再去购买东西。

他们扫货的情形吓到齐淑芳了。

齐淑芳觉得自己大采购的时候已经挺疯狂了,没想到这些外国人不遑多让,他们大手笔地买东西,瓷器、丝绸、各种生活用品、工业用品、工艺品,凡是喜欢的通通都买了下来,有的甚至是进口货,他们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

“蒂埃里,真的很便宜!”

“是啊,蒂埃里,你没有撒谎,这里的东西比我们国家便宜太多了,而且不收税,买回家真是太划算了!”

“齐,请你过来帮我告诉售货员,我要买这个美丽的花瓶。”

“来了,来了。”

导游不是只有齐淑芳一个,也另外有翻译,几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采购完,回到住处时天色都快黑了,他们有志一同地要求去品尝全聚德的烤鸭,蒂埃里来过很多次,对烤鸭的美味一直念念不忘。

齐淑芳早就规划好了旅游路线,第二天开始带着他们观赏首都的风光。

她不喜欢很多来到自己国家的摄影师特意把贫穷落后的一面呈现给人看,她领着这些人观赏自己国家的历史,走遍了长城、故宫等,也让他们目睹到自己国家人民的精神风貌和缓慢进步的情况,旅程还没结束,春节近在眼前。

蒂埃里代表旅游团里很多人表示想过一个中国年。

过中国年?

这是什么要求啊?

“过一个真正的中国年,贴对联、放鞭炮、舞狮子的那种。”蒂埃里道。

齐淑芳无语凝噎,舞狮子?现在很少见到舞狮子的情况好吧?“不方便在国际宾馆里过这样的春节,我请大家去我家做客好不好?热热闹闹地过一个中国年。”

“好呀!好呀!”

幸亏他们住的宾馆距离自己家的小四合院不太远,不然过了年都没法安排这么多人在自己家里休息,而且也不好安排。

一共十七个人,自己家准备的年货远远不够。

齐淑芳迅速地请人帮忙。

她的人脉关系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不到一个小时,做年夜饭的厨子就到了自己家拟菜单,年货也都买齐了,薛逢和慕雪寻都回慕家过年,薛父就带着两家的保姆和警卫员过来帮忙,薛父纯粹是自己一个人过年没意思,保姆是薛家的和慕雪寻家的,警卫员是慕青云的。

慕青云这些年步步高升,已经到了可以拥有警卫员的级别,他的妻子和孩子也跟着享受一定的福利待遇,现在薛逢真正成了首长夫人,和慕龙慕虎一起受到国家的保护。

这种保护和福利待遇都是浩劫期间乃至于以前所没有的。

齐淑芳经常去慕家和郑家串门,听慕老夫人和郑老夫人说,已去的领导人在世期间,他们包括他们的子女都没享受到特殊的额外待遇,吃苦耐劳和工农子弟兵完全一致,当然不是说绝对,而是大部分都如此,现在则完全不同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准备得妥妥当当。

到了除夕这一天,旅游团里的游客全部都过来了,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参观淑芳时惊叫声此起彼伏,因为书房里有很多书籍和字画。

七斤彬彬有礼地招待他们,为了锻炼自己的外语能力,很好地尽了自己作为主人的职责。

平安是个人来疯,外语也不差,看到这么多外国人,她高兴得要命,像个小蜜蜂一样,然而,没过多久,她的心情就低落起来,蹭到齐淑芳身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妈妈,杰西卡,杰西卡什么时候来呀?我都想她了,想得心都痛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杰西卡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呀!”齐淑芳拍拍她头上用鹅黄缎带扎起来的蝴蝶结,“不过,你可以给杰西卡写信。”

她和杰西卡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七斤年纪大一些,在她和杰西卡通信的时候,七斤也会写自己的信,虽然很多时候写得词不达意,但是却因为杰西卡而结交了杰西卡身边的孩子,成了经常通信的好朋友。

平安噘着嘴:“我不会写很多很多字呀!”

“那就努力学习。当然了,你可以向我求助,你说,我写。”

“好吧,等下次和杰西卡写信的时候,妈妈你要记得告诉我,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杰西卡说,我要谢谢她给我寄来的童话书、”

齐淑芳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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