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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一夜无梦,直到太阳升起时,云歌才迷迷糊糊的醒转。

天空中忽然传来几声雕鸣,小淘和小谦立即冲向了高空,迎向两只正在高空盘旋的大雕。

云歌瘪着嘴,笑吐吐舌头,“哎哟!爹爹不知道又带娘亲去了哪里,打发了三哥来接我,三哥可是个急性子,最讨厌等人,我得走了。”

“云歌,你要记得,离别是重返的开始,我们今天的分离,是为了下次的相聚,我在长安等你。”赵陵说。

云歌点点头表示记住了,随后便策着铃铛,边走边挥手告别。

赵陵忽想起一事,叫道:“赵是我母亲的姓,在长安时我姓刘……”看到赵破奴和其他人正遥遥走来,赵陵立即吞下了未出口的话。

云歌手拢在嘴边,回身说:“记住了!”

赵破奴一夜未睡,思量的都是如何打消赵陵留下云歌的念头,却不料清早看到的是两人告别的一幕。

他心中一松,可接着又是一阵失落。

如果赵陵真扣下了云歌,那他就可以见到她的父母。

念头未转完又立即暗自谴责,竟然为了私念,全然不顾大局。何况真要算起来,赵陵和他们之间也许还有血海怨恨,如今这样安然道别,以后永无瓜葛才是最好。

雪狼护送云歌到了集市外,就自动停了脚步。

云歌笑向雪狼告别,“小雪,谢谢你了,告诉赛勒,我有空去看他。”

雪狼矜持地转身离去,姿态优雅高贵。

刚进集市,云歌就看到了自家三哥。

她那美丽如孔雀,骄傲如孔雀,自恋亦如孔雀的三哥,正坐在榆树:“云歌,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可走了。”

云歌知道三哥是说走就走的人,绝对不是吓唬她。

座下的马又是二哥给他的汗血宝马,一旦撒开蹄子,绝对不是未长大的铃铛追得上的,“三哥,你等一下嘛。”

这时,地上的男孩子闻声睁开眼睛。

一双如黑色玛瑙石般美丽的眼睛,比雨后的天空更明净,更清透,只是他的眼睛没有宝石的清澄光辉,而是带着荒漠一般的死寂荒芜。

云歌心中震动,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也从未见过这么绝望的眼睛。

男孩子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到云歌望着他的脸发呆,心中一声冷笑,索性一把拽下了帽子。一头夹杂着无数银丝的长发直飘而下,桀骜不驯地张扬在风中。黑白二色相映,对比强烈,衬得玛瑙石般的眼睛中透着难言的妖气。

他对着云歌一笑,几分邪气,几分讥讽,几分蔑视,“富贵人家的小姐,您善良纯洁的心已经向世人表露过了,我也被您的善良深深打动了,我会铭记住您的恩德,您可以骑上您的骆驼离开了。”

少年虽然满脸血污,可难掩五官的精致。

他的面容融合了汉人和胡人的最大优点,线条既深刻又柔和,完美得如玉石雕成。配着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犹有稚气的脸露着一股异样的沧桑和邪魅。

原来他那么小就有白头发了。

云歌鼓了鼓腮帮子,并没有生气,看他在书里后来被‘云歌’虐恋情深的那么惨,就不和他计较了,“你受了伤,需要去看大夫。”

云歌的反应未如他所料,少年不禁深深盯了一眼云歌,又看了看远处马上云歌的三哥,哈哈笑起来:“富贵人家的小姐,看大夫那是有钱人做的事情,我贱命一条,不用花那么多功夫。不过越是命贱的人,越是会活下去,老天还指望着我给他解闷逗乐呢!我没那么容易死,您走您的路吧!”

“云歌儿!”三哥仰头望天,眉头攒成一团,夹了下马腹,马已经蹿出去。

云歌大嚷:“再加一道金霜酥。”

三哥勒住缰绳,“二十声。”

云歌忙点点头,这是自小和三哥惯用的计时方式,二十声,就是从一数到二十,多一下也不候。

云歌笑问:“是不是有钱了,你就会去看大夫?”

男孩子的眼睛中透出讥诮,故意用自己乌黑的手去抓住了云歌的手,一个黑脏如泥,一个皓洁如云,云泥之别,云歌却一点没有感觉,反倒顺手握住了他的手,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有钱了,你就会去看大夫?”

男孩子望着云歌的手,一时怔住,没有吭声。

云歌笑道:“不吭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十五、十六……”

云歌伸手从荷包中掏出一颗珍珠,递给男孩,“记得去看大夫。”

那粒珍珠看大小和成色,不要说看大夫,就是买一家医馆都可以了。

“……十八、十九……”

云歌急忙把珍珠塞到他手中,回身跳上了骆驼,追在三哥身后离去,犹远远地叮嘱:“记得去看大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男孩躺在地上,目送着雪白骆驼上的绿罗裙远去。

薄唇轻抿,依旧是一个懒洋洋的笑。

眼睛中,死寂荒芜的背后,透出了比最漆黑的黑夜更黑暗的伤痛。

他缓缓握住了手中的珍珠,唇边的讥诮和邪气越发地重。

原来在他人眼中意味着富贵和幸福生活的东西,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个普通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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