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怡心中大骇,她轻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国师做的?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司马妍看了她许久,轻轻的点了下头。
欧阳怡早已平静的心絮又翻滚了起来,她觉得心口异常憋闷,无法排解。
她找到诵经的师傅道:“老师傅,我想见你们住持。”
宗庙的住持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修炼之士,名唤三妙。欧阳怡找到他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道:“大师,我是西城人,家道中落,又有奸人来害,还请大师传授破解之法。”
三妙笑道:“佛家向来只渡人,不帮人寻仇的。”
欧阳怡摇摇头:“大师若是助我,便是渡我,您若是不助我,我与这腹中孩儿怕是都不能撑到明日了。”
三妙叹了口气,慢道:“执念如此,罢了,我也并非全能之人,能助你的,也只有帮你全身灵力打通,你可自行修炼,若是他日你要寻仇,还望你能三思而后行。”
欧阳怡在三妙的帮助下学习法术,也许是复仇心使然,进步很快,不到一月,就能使出基本咒法,到她临盆被接回皇宫时,已是三妙座下数一数二的弟子。
宁询5年春,欧阳怡产下一个男婴,欧阳怡悄悄地命小珍把他带出宫去抚养,小珍离开后,欧阳怡长舒了一口气,把孩子带出去,交给小珍抚养,她再放心不过,对外人,只道孩子早夭,就连欧阳宁也是认为孩子一出生就死了。而她与欧阳宁的恩怨,也是时候理一理,算一算了。
她施法令欧阳宁身边的重臣失心疯,又在夜晚赶到国师的府邸,亲手杀了他,复仇带给了她一些快乐,她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除了复仇,怕是再也没有什么了。
国师之死,全朝上下也只是单纯地以为他得了暴病,因是用法术杀死,所以没有伤口,就连太医看了,也只是以为国师心疾发作,不治而亡。
欧阳怡在寝宫中逗着鹦鹉,好不开心,她觉得父皇的仇,她正在一点一点的报。而欧阳宁,因为几个重臣的离去,正为朝政焦头烂额,根本无暇管她,她则在闲暇之余模仿欧阳宁的笔迹,写了一封战书,送往了西国。
欧阳宁终于又一次来了她的寝宫,他定定的看着她,轻道:“怡儿,我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到底要怎样才能消除你内心的仇恨。”
她冷道:“陛下,我的恨绵绵无尽,不可能消除的。”
欧阳宁长叹道:“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欧阳怡抬头望他,笑道:“陛下说哪里话?你还不能死,你死了,之后的好戏就看不到了。”说罢,她便命宫女准备车辇,见欧阳宁还在那站着,她又复道:“陛下,我要回嘉仪城了,三妙大师那儿,据说有上古的秘法,我若学会了,好戏便能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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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怡一去就是7日,根据三妙大师的卷轴,如果在阴气最重的一天把天子的血为引并与秘法相连,就可以颠覆这个王朝,这个卷轴本放在三妙禅房的暗格里,是欧阳怡偶然看到,又偷偷拿回公主邸的。
其实颠覆欧阳皇朝对欧阳怡也没什么好处,可是她就是想看看,待全国乱成一团时,他欧阳宁该怎么办。
按照黄历,她选了七月初七这晚。
七月初六的时候,她在宫中打点好一切,命人约了欧阳宁在他们昔日经常相约的那棵桂花树下。
银桂树并未到开放的日子,只是一片绿意,欧阳怡着了一件鹅黄色的宫装,娉娉婷婷的站在那片绿荫下,她仍旧带了桂花糕,等待着欧阳宁的到来。
欧阳宁似是很久没见到这样的欧阳怡了,他走上前,双眼含情,轻道:“怡儿?”
欧阳怡扭头看他:“陛下,好戏就要开场了,我约你来,是想让你看戏的时候尝尝我们的定情之物,感受一下甜蜜与悲伤并存的味道。”
欧阳宁的身形晃了晃,他走到欧阳怡面前抚着她的脸颊,缓缓道:“怡儿,一切都是我的错,算我求你,收手吧。”
“收手?陛下还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么?我要去嘉仪城了,不要再来找我。”她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欧阳宁的颈上,细微的血珠渗了出来,她用帕子粘了后继续道:“您需要的,只是等待好戏的开场,和惩罚的到来。”
欧阳怡说得决绝,话毕后,便命宫女收拾衣物,去了嘉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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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怡驾车来到嘉仪城阴气最重的一处,盘腿坐下,开始了她的法阵,原本充满星子的夜空顿时一片漆黑,属于帝星的那颗星星顿时晦暗了起来,欧阳怡双唇含笑,继续着她的法术。
她拈了个咒,准备结束的时候,却听到三妙法师怒气冲冲的声音:“大胆孽徒,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么?”三妙跟着念起法咒,打破了她的法阵。
徒弟到底是不如师傅,欧阳怡费了好大力气才形成的法阵,被三妙一下击破。
她喷出一口血,哀求道:“师傅,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完成后,我自愿死去,求你。”
三妙摇摇头:“这绝不可能,你今日所做之事,会波及天下苍生,我不会让你去做的,”他又施咒准备为她疗伤,却忽然惊道:“你不是西城人!你是天煞,中宫娘娘?”
欧阳怡因法术逆行,致使气血上涌,不一会她的血就漫了一地,她缓缓道:“我是皇后,我恨欧阳宁,只是我的恨,怕是再也不能解脱了。”
远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她缓缓转过头去,确是欧阳宁骑着马飞奔而来,他冲她奔跑过来,抱住她急道:“怡儿,你怎么了?”
三妙摇摇头:“孽缘如此,执念如此,她的煞气极重,封印了她罢。”
此时的欧阳怡已陷入半昏迷,却还是强迫自己睁开眼,她轻道:“我不要被封印,杀了我吧,我宁愿死了,也再也不要记得你。”
欧阳宁哀恸道:“怡儿,我的怡儿。”
三妙拍拍欧阳宁的肩:“施主节哀,她这个样子,是根本杀不死的,还是我当日之言……”
欧阳宁急道:“不,我……”却又似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慢慢放下欧阳怡,轻道:“一切有劳大师。”
欧阳怡望着他,眼中一片绝望。
三秒施法的时候,她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疼痛,她的恨,她的爱,她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她终于攒足最后的力气喊道:“欧阳宁,我此生的恨,此生的爱都给了你,如今你却要让我带着这些永远沉寂,我恨你,你竟如此对我,我……”欧阳怡又想到她第一次见到欧阳宁,他在树下拉弓射箭的样子,阳光明媚,迷了她的眼睛,她终于发出了最后的叹息:“宁哥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