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中午,喧嚣的邯市火车站广场上。
广场上人山人海,三五成群,万头攒动,空气中充满聒噪声。
哲源站在广场中央,脸上兴奋的表情若有若无。从见到那张缴费清单后,他整个人就警惕起来。虽然疑惑,但他还是没有想明白什么,毕竟一张缴费清单也说明不了什么。
越来越接近相见的时刻,哲源感到呼吸越来越沉重。疑惑中,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犹豫了几秒就按下了接听键。只听毛毛雨在电话里说:“哲源我到了,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
哲源环顾一周,没有搜索到毛毛雨的影子。于是问:“你在哪儿,我也看不到你。”
毛毛雨:“我在火车站对面的天桥上,哪个长得最丑哪个就是我。”
哲源又说:“毛雨,别那么说,你明白我不是那样的人。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天桥上,穿梭往来的人影中,有个女孩子挎着肩包,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行人。哲源第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天桥中央的毛毛雨,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热情洋溢。只是他觉得,现实中的毛毛雨和照片中的毛毛雨有所不同,好像不是一个年代的人。这让他不禁联想到了由陈国富制片、冯小刚导演的电影《非诚勿扰》中居酒屋里的四大美女――雪江、秋美、春子、夏代。
哲源短暂地愣了一下,马上走上前接过毛毛雨肩包。“来,我给你拿着。”他看似很平常和毛毛雨说。
毛毛雨看着哲源的脸,天真地笑着说:“很失望是吧!”
哲源啧了一声:“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哲源领着毛毛雨下了天桥,坐上了开往邯市南环路三堤村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毛毛雨紧紧依偎在哲源身边,像个孩子似的紧紧地拉着哲源的衣服,只怕一松手哲源就会消失。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的景物从眼前掠过。
哲源突然察觉到车内的乘客都在盯着自己和毛毛雨,只是目光很异样。他好像能读懂乘客们的眼睛,自己和毛毛雨站在一起,就像一副强行拼凑起来的画面,无论从样貌、年龄、甚至身高上都有些违背现实,而且人们第一眼就能看出毛毛雨不是邯市人。
车上的乘客都很安静,只有马达声在轰鸣,就连司机也不时地在反镜中对哲源和毛毛雨眺来眺去。
哲源怕毛毛雨难堪,索性打破沉静,和毛毛雨说起话来。他指着车窗外经过的地方给毛毛雨介绍,绘声绘色,俨然和毛毛雨就是一对恋人。
到了三堤村,哲源和毛毛雨下了车,可走在三堤村的街道上,依然被人们注视。
房东老太太坐在大门前,正和另一个老太太聊天,见哲源领着一个女子走来,就笑着招呼说:“哟,小伙子,把媳妇儿从家领来啦?”
哲源微微笑了一下说:“不是,一个朋友。”
房东老奶奶眨着眼睛,对毛毛雨上下打量一番,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不屑和好奇。
哲源打开房门,请毛毛雨进了屋。
毛毛雨进屋后就从背后抱住了哲源,并带着哭腔说:“哲源,你们邯市人好像不喜欢我们外地人。”
哲源轻轻地将毛毛雨的双手掰开,转过身来平静地安慰。说:“路是自己走的,生活自己过的,何必太在乎别人怎么看?”
也可能哲源长期和文字相濡以沫,说出的话竟然也有些之乎者也,但是毛毛雨却喜欢听。
毛毛雨马上眉开眼笑,伸出右手似撒娇地说:“哲源,你不说见到我后要和我握手的吗?”
见毛毛雨伸出手来,满脸天真的表情,哲源有些迟缓地把手伸了出去,和毛毛雨轻轻地握了一下。可就在他收回手时,却被毛毛雨突然抓紧。他能感觉到毛毛雨的手掌中都是厚厚的茧子,感叹毛毛雨真是个勤劳的女人,肯定吃过不少苦。
毛毛雨抓着哲源的手,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开玩笑地说:“手这么凉,心也是凉的吧!”
正如毛毛雨所说,哲源手是凉的,心也是凉的。从见到毛毛雨的那一刻,哲源就感觉体温在急剧下降,因为他们在网络里的交流充满了谎言,也不仅仅是毛毛雨长得不漂亮。
哲源的手还被毛毛雨攥在手中,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没能从毛毛雨的手中挣脱。不是他力气不如毛毛雨,而是不想强行挣脱伤害毛毛雨,怕毛毛雨难堪,毕竟不忍心。
毛毛雨又伸出另一只手来抓哲源的手腕,好像有些心疼地说:“这么瘦!”
哲源趁毛毛雨还未抓稳,乘机挣脱。他感觉毛毛雨才是男人,自己就是女人,被轻薄了,非礼了。
“这一路你也累了吧,躺我床上歇会儿吧!”哲源有些紧张地和毛毛雨说,“快吃午饭了,我出去买点菜呀!”
哲源借故从出租房内逃出来,闭上眼睛长长地嘘出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冷,心如死灰,没想到网络和现实之间相差竟如此悬殊,他只怪自己太天真。
喘息未定,哲源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了下来电,是堂弟张萌打过来的。他听张萌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三哥,抱得美人归了吧!”
哲源有些郁闷,不知道堂弟是怎么得知毛毛雨来的事。于是问:“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张萌:“那个女的上你号和我说的。”
哲源苦笑了一下,真后悔把自己的qq密码告诉毛毛雨,毛毛雨非要把他们网恋的事搞得满城皆知不可,她就是张哲源的恋人。
听张萌在电话里又说:“三哥,来了之后什么也别说,先把她给办了。”
哲源哭丧着脸,然后又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张萌:“怎么了?”
哲源:“总之她给你说的话,什么也别信,都糊弄死我了。”
张萌:“人家糊弄你什么了,大老远地从川省来找你,这还没诚意?糊弄你吃了,糊弄你喝了,还是糊弄你钱了?”
哲源反问:“谁说她是川省的?”
张萌:“她给我说的,川省人。”
哲源叹息一声,苦苦笑了笑,想堂弟也受骗了。然后说:“不给你说了,你不知道这里边的事。”
张萌:“行了三哥,别做作了,不说你多大了。”
哲源又苦笑一下:“还真把你三哥当成那种饥不择食的人了?”
张萌:“行了,别挑三拣四了,不说俺大爷大娘为你的事操多大心,你一点也不心疼家人。”
哲源:“我要是不心疼俺爹俺娘,今天这事就不会发生。也不是咱挑拣,关键是不中,换成谁也是这结果。”
张萌:“你要是不愿意,又何必叫人家来?”
哲源:“其实,我对这事儿也挺认真的,她愣是说假话,你叫我怎么中啊?两个人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光说假话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