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有些疑惑的望着油纸包。
“大老板。”穿着白大褂的莫里斯过来干涉了,“现在病人伤口正在消炎,不能吃油腻的食品,避免感染。”
“谁告诉你是吃的?”赵千朝一脸严肃的莫里斯做了个怪相,“你要想吃我请你。”
莫里斯不说话了,表情有点蹊跷。
“是什么……”张云忍不住问。
“自己看。”赵千把油纸包扔在了张云床边,起身出去了。
张云望着微微晃动的帐篷帘子,眼神动了动,伸手拿起了油纸包……
一对耳朵!一个鼻子!从人体上活生生割下来的!
张云呆住了。
“对了。”赵千的脑袋从帘子外伸了进来,“昨天割的耳朵,今天割的鼻子,郝二爷已经快撑不住了,你要赶快好起来,最重要的那玩意你亲自动手。”
“什么?”张云想问,却发现赵大帅已经没影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最重要的玩意?张云突然明白了。然后,慢慢露出了笑容。“医生,我还有多久可以下床?”
莫里斯正在感叹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奇怪的探病礼物,听到张云这样问,立刻板起脸,“对不起,你是我的伤员,所以一切都要按照我的治疗计划进行,你必须听从指挥,配合治疗,否则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请你明白,这里是医疗所,我才是医生。”
古板的医生,不过汉语还真流利,张云突然想起了赵大帅经常说的一个词——专业精神。
这个洋人医生拥有专业精神,而大帅为自己报仇手段好像也很专业,张云第一次觉得这个他半懂不懂的词是如此传神。
因为他现在心里的阴霾都消失了,充满了动力。
……
四天以后,郝二爷挂了,死状很惨,类似于人棍,赵大帅说这是不规则的凌迟。反正不管怎样,最后一刀是张云动手的,割下的部位是哪儿就不明言了。
接下来,张云继续养伤,恢复情况良好。而大安屯驻地其它的士兵每天照常训练,强度越来越大,效果也越来越好。
同时,大安屯也越来越繁华,因为赵大帅在县城这么一闹,县城的百姓都把生意做到大安屯来了。
为什么?因为这儿的兵买东西给钱,赵大人讲理!
王德彪王胖子干脆直接把县城西市的肉铺子收了,就只给大安屯的兵送货,运输保管做得有条有理,还真有几分搞后勤工作的天赋。
王胖子觉得大安屯的这些兵是真有钱,于是又和两个亲戚合伙,在驻地外开了个卤肉摊子,露天搭棚子,还卖酒卖小菜。几张桌子一摆,晚上还真有士兵出来喝酒吃夜宵,生意很好,而且那些兵喝了酒也不闹事,该多少就多少,一个子儿也不少。
看到王胖子赚钱了,李猴子也凑上了热闹,盐水鸡翅膀那是卖得相当好。
一家赚钱两家问,两家赚钱大家上。不到半个月,驻地外原本荒凉的空地居然形成了一个小市场,特别是晚上很热闹,除了晚上六点就不训练的士兵来逛,周围乡镇村子,甚至县城很多百姓也来凑热闹。
赵千见状,干脆叫士兵用土巴拉铺了条路,方便百姓摆摊,大帅爷实际上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折腾,居然折腾出了个夜市!
大安屯夜市!
这才是生活啊。赵大帅每天晚上都要拖着阿尔曼、施耐德这些人在大安屯夜市上喝酒。
“这卤猪脚真香。”赵千在小马扎上坐下来,拍拍桌子,“四只,再来两壶黄酒,兑点水,免得上头。”
“赵大人!今儿又来了!忙完了吧!”王胖子立刻招呼。“哟,这位洋人老爷,您也坐。”
“请叫我德里安先生。”德里安笑着坐下。
“土包子,没吃过吧,中国卤菜是一绝。”赵千鄙视的看着德里安。
“京城老卤吃过很多好吗,谢谢。”德里安手指在木桌上画着,就像在拨弄琴弦。
“高手在民间,美食在作坊,所以我说你土。”赵千拇指光了一下鼻子,“不要以为你很洋盘,虽然你是很洋,纯种的洋人。”
“哈哈!”德里安大笑。然后王胖子把卤肉上来,酒也兑好。赵大人经常来,王胖子知道赵大人酒量虽好,却从不把自己灌醉。
吃喝了一会,远处来了几个人影,正是王侯和几个警卫兵。
“大帅。”王侯一脸严肃,“果然如你所料。”
赵千笑了一下,喝了杯酒。德里安没反应,啃猪脚的样子一点都不艺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