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薇猜得没错,那个来毁她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黄珊。
黄珊很小心,她没有把开进医院,而是停在外边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暗处。她作案得手后,趁乱走出了病房,又糊弄了赶来的人,而后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医院,上了她的车。
她脱下伪装的护士服装,把衣服扔在后排,然后启动了车子,慢悠悠地向南边驶去。
黄珊知道她已经触犯了刑法,但她并没有感到恐惧。法律是为那些社会底层的人制订的,对黄珊这样贵族出身的人不起作用。
她终于把报复胡雨薇的想法付诸了实践,她心里美滋滋的。一阵惬意在心头荡漾,荡漾过后,她依然感到美中不足。由于胡雨薇反应太机敏,在黄珊采取行动时提前做了防范,胡雨薇的脸躲过了一劫。男人喜欢女人,喜欢的就是一张脸,黄珊处心积虑要毁的就是那张脸。一想到胡雨薇娇好的面容还是完好无损,黄珊不禁感一阵失落。
黄珊把车开到了桥上,然后停了下来。如今,别墅对于她来说就像一座监狱,一个豪华的牢笼。她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后走到栏杆边,倚在栏杆上,左腿缠着右腿,望着向西方眺望着。
雾太浓,能见度只有十几米,她什么也望不见。流水的声音从桥下有节奏地穿上来,像自然的音律。随着音乐的节拍,黄珊晃着身子,把脚在地上点来点去。她不禁想起那次跳河的经历,自嘲的笑笑。她笑自己太傻,竟然为高寒而舍弃自己的生命。
黄珊胡思乱想着,沉浸在报复胡雨薇的快乐中。
这时,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地开过来,看清了雷克萨斯的拍照后停了下来。黄珊回头,在桥灯的朦胧中,看到了高寒的车子。
雾灯闪烁,黄珊似乎看到了高寒充满悔意的眼睛。她想,高寒一定是开车想回到别墅,路过这里刚好碰到了自己。黄珊不由自豪地想,你还是舍不得离开这栋别墅,还有别墅里的所有的背景。当初都说你是为了攀高枝儿才倒插门到市委书记的家里,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好一个伪装很深的男人。
她回过头去,继续望着前方。
高寒下车后,两步就跨到了黄珊的身边。他把手放在栏杆上,保持着和黄珊一样的姿势。
黄珊不看高寒一眼,高寒也不看黄珊一眼。黄珊想,只要你肯承认错误,我不妨在原谅你这一回,就当什么事业没发生过。黄珊心想,既然胡雨薇认定是你在医院泼了硫酸,我要直接问,她一定不肯承认,我等会儿再和你交流,不怕你不露出破绽。
终于,高寒咳嗽两声,碰碰黄珊的胳膊,小声地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黄珊往一边移动一下,不耐烦地说:“我想干什么难道与你相关?你我已经形同陌路,即使生死也各不相关,你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也不领你的情。”
“相关。”
“自作多情,恬不知耻。”
“我是有点自作多情,可我不得不自作多情,我自作多情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恬不知耻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高寒绕着弯子说。
“怎么记扯到了孩子身上?你别做梦了,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孩子必须和我在一起。你拿孩子说事,分明就是在找借口。”黄珊自信地说。
“很难说。如果你进了监狱,孩子失去了母亲,只能和我在一起。”高寒说。
“你才进监狱呢。歹毒的男人,枉和你夫妻一场,竟然这样咒我。说的也是,如果我进了监狱,你就找到了和我离婚的借口,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愿意,咱们明天就能办理离婚手续。”黄珊看看高寒,气愤地说。
“不是我咒你,是你自作自受。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了肯定感兴趣。刚才,在市人民医院发生了一起毁容事件,一个叫胡雨薇的老师在病房里遭到了报复性的毁容。据在场的目击证人和被毁容者证实,那个犯罪嫌疑人就是你。你假扮护士,用硫酸毁她人的容貌,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高寒平静地说。
黄珊听了,心里不由发毛,但立即就否认说:“你血口喷人,少来这套。我现在才知道,你不但是个花心萝卜,还是个撒谎和诬陷的高手。你不要拿无中生有的是非来纠缠我,想回到这栋别墅里。我正告你,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接纳你。如果没事,请你现在就离开,我也要回去了。”
黄珊说完就装作要离开的样子。高寒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不出我所料,警察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你自作聪明,其实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虽然戴着口罩,却棋失一招。”
“我怎么棋失一招?”黄珊不由问道。这一问,其实已经露了马脚。
高寒冷笑,说:“你没戴手套,输液瓶子上已经留下了指纹。”
高寒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听到警笛鸣叫的声音。黄珊向北望望,只见雾气朦胧中,警灯闪烁。她来不及再做辩解,突然扑到了高寒的怀中,急切地说:“高寒,你一定要救我。我承认我在医院里所做的一切,可那都是因为我还记挂着你,我不能进监狱,不能失去自由,你可一定要救我。”
高寒扭头,已经看到警车的轮廓。本来他只是想吓唬黄珊,没想到警车真的来了,一时也心慌。
“你这么糊涂,做下这等事,你叫我怎么救你。”高寒说。
黄珊不知道该怎么办,死死地拱在高寒怀里,浑身颤抖,求高寒说:“你快给爸爸打电话,叫他给警察打声招呼。”
刚说完,警车已经靠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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