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憋气,只感到胸闷,就解开了领带,把领带和手机一起扔到了一边。
莲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敏锐地感觉到,也许刘燕妮的迟到对她而言是一种机会,她在热切地盼望着,刘燕妮永远也不要出现在这个隆重的场合。
空气顿时沉闷,就像暴雨前的安静。
该出去的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包括蒋丽莎和白宝山在内的五个人。
这时最得意的要数黄珊了。她曾经断言,以她对刘燕妮性格的了解,这个女人绝不会再吃回头草,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白宝山这个忘恩负义又素质低下的男人。现在,她的预言即将被证实,她的聪明才智又一次得到了验证。
看到大家毫无注意,黄珊就冷冰地说:“散了吧,从哪来到哪儿去,就当什么事业没发生过。”
白宝山抬头看看黄珊,想说点说什么可终于没说出来。
蒋丽莎冷眼看看黄珊,说:“如果就此散了,不但宝山的人丢大了,我们的脸也丢大了。”
黄珊本来就看不惯蒋丽莎的势利眼,就说:“请你选择好你的用语,难堪的是你,而不是我们别墅的人。现在不散,难道还要再等到晚上。就是等到晚上,不也还得散吗。千里搭长棚,还没有不散的宴席呢,何况一个小小的婚礼,就当做了一个梦吧。”
白宝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站起来,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指着黄珊,歇斯底里地说:“不散,不能散,就是我的骨头散架了,今天也不能散。刘燕妮来假的,咱们也来个假的,今天谁愿意和我结婚——假结婚,我就给她一万,不,三万。我要悬赏,再加到五万。刘燕妮想叫我丢人,可我不能丢这个人。”
黄珊听了白宝山美妙的构思,不禁哈哈大笑,说:“疯了,你肯定是疯了。我请你现在到外边疯去,不要把你的疯病传染在我们的别墅里。”
“你才疯了呢。”白宝山喊叫道。他的脸色不再苍白,红得像猪肝,嘴唇发黑。可见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了。
蒋丽莎听到白宝山的话似乎受到了启发,说:“宝山说得对,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可一时半刻的,都哪里去找这个人呢,还是个女人。”
半天没吱声的莲花这时走到几个人的中间,低着头说:“我想充当这个角色。”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好,我给你三万,你就当一次新娘子。咱们就当是玩了一次游戏,一次小孩子过家家。”白宝山上前抓住莲花的手,激动地说。
眼看莲花见义勇为,黄珊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躲到一边去了。蒋丽莎上前对莲花说:“莲花, 救场如救火,你不仅救的不仅仅是白宝山,还有这栋别墅里的人。过了今天,我会感激你的。等日后我给你愁个好婆家,把今天的事说清楚了。”
莲花把手从白宝山的手里抽出来,一本正经地说:“不,我不演习,从来也不会演戏,我要玩真的。”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蒋丽莎问道。
莲花大声地说:“不绕弯子了,我要嫁给白宝山,他今天娶我回去,就再也不能反悔了,我要名正言顺地当他的老婆。”
在场的人听了,一个个傻了眼。一开始都还以为,莲花是出于对白宝山的同情,才舍身相救,没想到她要把这场婚礼实实在在地当成自己的婚礼。
大家都沉默了,连白宝山也一言不发。
怪事见多了,还没见过有这等怪事的。一个大姑娘,竟然当众告诉大家,自己要嫁给自己的领导,而且还是在这么一种场合。
蒋丽莎见莲花不像开玩笑,就拉着莲花的手问道:“孩子,你说的是真的?你们家同意吗?”
莲花一甩头发,说:“我的事我做主,我既然说了,就能当这个家。”
蒋丽莎见莲花主意已定,就转身对白宝山说:“宝山啊,我看莲花这姑娘也不错,虽然人小了点,但人长得蛮好看的。很早以前,很多男人都喜欢她这种袖珍女郎。要我说, 你就成全她吧。看上你爱的人很容易,可找一个爱你的人真的很难。”
莲花唯恐白宝山说自己不同意,不等白宝山表态,一转身就扑到了白宝山的怀里,说:“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白校长,只要你娶了我,我会好好地跟你一辈子——”
由于激动,莲花没说完,就抽泣起来。
李修长也被莲花的奉献精神多感动了,上前对白宝山说:“白校长,今天这个门槛不好过,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死的。其他的先不说,就莲花对你的情意,已经足能叫人感动了。时间不早了,快拿主意。”
白宝山揪着自己的头发,恨不能揪下一缕来。他突然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抱着莲花,伤感地说:“就是你了。”
蒋丽莎听了激动不已,对黄珊和李修长说:“赶快给莲花换衣服,准备打发她上轿。”
虽然新娘换了人,但出门的礼节并没有少。三道门,九鞠躬,在别墅的门楼前,白宝山鞠完了最后三个躬,抱着莲花上了花车。
鞭炮齐鸣,遍地五颜六色的纸屑。伴娘倒成了新娘,真是无奇不有。
送走了婚车队伍,蒋丽莎坐在客厅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黄珊说:“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你和你爸爸都比我聪明。”
黄珊说:“还有比我和爸爸聪明的了。”
“你是说高寒?”
“除了他还有谁。这两天他都没回来,估计他早已知道了刘燕妮的所有的计划。”黄珊说。
蒋丽莎站起来,说:“这小子,连我都敢涮,等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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