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疼我了。”小伙子淡淡地一笑,看了一眼高寒的手。高寒松了手,小伙子才说:“可以去看看,要是你要找的人,请你赶快把她弄走,什么钱不钱的,既然碰到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四个人,六条腿走路。高寒和小伙子在前,胖子背着奄奄一息的刘燕妮跟在后面。刘燕妮趴在胖墩的背上,胖墩两手托着刘燕妮的屁股。
该上山了,胖墩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高寒不忍心,要接替他背刘燕妮,胖墩憨厚地笑笑,拒绝了高寒的好意。
“你是不是尚未婚配?”高寒问胖墩。胖墩亟不可待地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交通不便,母兔子都跑光了,哪个女人愿意嫁到这儿来。\”高寒发现他托着刘燕妮的手有些不安分,说话另有深意,只是胖墩太憨厚,没有领会。他一边回答高寒的问话,一边托着刘燕妮的大腿,把她向上送了几下,然后回头看看,一副馋猫相,恨不能在刘燕妮的脸上亲一口。
黄河南岸,半山坡上坐落着一个小山村,背南面北。村子周围绿树掩映,狭窄的山道盘,偶有几株嫩竹在微风中摇来晃去。红尘之中,这儿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的美丽处所。从小伙子口中得知,这里的人家忙时种庄稼,闲时以捕鱼为生,半渔半农,倒也逍遥自在。
在一幢小白楼前,小伙子告诉高寒说,这就是他的家,他半月前所救的女子就在里面。
小伙子打开锁,先给高寒和胖墩让路,然后自己又跑到他们前边引路。\
“就在里面,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话,我一直以为是个哑巴。”小伙子说着就敲门。几声过后,没有回应,小伙子推门而入。耳房不大,五六平米,白色的地板装,洁白的墙壁,靠墙的一角放着一张床,简单清静,没有华丽的陈设。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却叠得整整齐齐。
“可能是出去了。大概又在山顶,我领你过去。”小伙子让胖墩把刘燕妮放到了床上。刘燕妮**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小伙子丝毫没有介意。床头柜上的包吸引了高寒的视线,他跑过去拿起包,仔细审视一番,激动地叫了一声:“就是她,是黄姗,你说她在哪儿?”
小伙子交代胖墩,要他到邻居找婶子过来,给刘燕妮换衣服,然后就领着高寒,出门向山顶走去。\
快到山顶时,远远望去,一个身穿白衬衣的女子,坐在山顶的一块大石上,呆呆地望着北原市的方向,一动不动,就如风中的一尊白色的雕塑。眼看就到了女子的跟前,小伙子知趣地停止了脚步,高寒一个人向女子走来。他轻手轻脚的,唯恐惊吓了她。
从后像看,这个女子正是高寒日思夜想的人。
当高寒确定该女子是黄姗无疑之后,就悄悄地走到黄姗的后面,他轻轻地把一缕秀发攥在手里,反复地揉搓一会儿,然后又把头发含在嘴里,慢慢地咀嚼。
黄姗没有回头。死过一回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她以为来人是救她的小伙子。
“你是个好人,可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是个有家的人。\我有爸爸妈妈,我有老公,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你不要赶我走,我现在无处可去,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会走的。如果你愿意,我给你留些钱,你替我把孩子养大。无论男女,你将来都不要告诉他关于他妈妈的故事。至于我,我会去削发为尼,后半生与青灯为伴……”黄姗说着竟然泣不成声。
哭声是流露感情最佳的方式,这只能说明,黄姗还处在感情的漩涡中,心中还有她难以割舍的凡人俗事。
高寒流泪了,他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黄姗了,没想到眨眼的功夫,黄姗幽灵般重现他的面前,怎么能不悲喜交加,热泪盈眶。
他把手搭在黄姗的肩膀上,慢慢地,轻轻地扭转了黄姗的身子。
“姗姗,是我,你的寒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世界之大,奇迹每天都在发生。四目相对,这是生离死别后重逢的奇迹,高寒来不及看清黄姗的脸,也没有去读她的眼神,不由分说,把黄姗揽入怀中,两手不断地拍着黄姗的肩膀。
“小乖乖,你忘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就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就是不顾及我,也不顾及你的父母,你肚子里的孩子?”高寒捧起黄姗的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满含热泪地问道。
此时的黄姗就像刚从梦中惊醒的孩子,举起两个弱小的拳头在高寒的身上疯狂地捶打起来,继而又重新扑进高寒的怀里。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从开始就预感到了,你和她共处一个办公室,总有一天会有故事发生……”
找到了黄姗,高寒对刘燕妮的恨意也减轻了很多。
刘燕妮的神志已经清醒,但她还需要静养时日。高寒要走了,他拿出了身上多有的钱要报答小伙子对黄姗的救命之恩,小伙子再三推让不肯接受,直到高寒要装作翻脸,小伙子才勉强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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