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走廊里。中间隔着一个人的座位，谁都不说话。
那两对年轻人相继走了，只剩下那对中年人。
屋门没关，能听见那个年轻的办事员在审那两个人。“谁先开始的？”“是他。”“不对，是她。”“狗屁！你还有脸说我。我回了趟老家，回来啊，我就发现不对了，你猜怎么着，我们家的被子上有虱子了！我们家没养猫狗，我又特讲卫生，哪来的虱子啊。闹了半天我才知道，我走了，他把他那工地上做饭的婆娘叫家来了。呸，恶心死我了。同志啊，你看看，我这头发上都长上虱子了。”说着，那女的抖抖头发。那办事员厌恶地制止说：“唉唉唉，行了行了，上这抖什么来了。”“他和那女的完事了，还要碰我，我可受不了！离，说什么我也要离！”“别扯淡了。那虱子是你回你们家带回来的。还说是人家的。人家干净着呢，起码比你干净。”女人破口大骂：“那女的干净你还找她去啊。我不拦着你。你当我不知道，那女的外号叫烂菜花，顶风臭十里，工地上多少男人都跟她睡过了。被子上有虱子还是好的呢，你八成都得了艾滋病了。”“放你妈的屁！你才得艾滋病呢，你咒我是不是？你再说一个，小心我撕你的皮！”“你敢！”那年轻女办事员大喝一声：“行了！要闹出去闹，要打到外面去打。你们这样的我见的多了，打够了再来，听见没有！下一个。”那俩人一看，都不起来。“走啊，出去打啊。”那男的笑了，说：“赶紧办吧，我那工地还一摊子事呢。”“放屁！什么一摊子事，还不是惦着去看那个卖×货。”那年轻办事员不理他们，朝着走廊喊一声：“下一个进来。”
大鹏和小羽听见叫，进了屋。那两个人见大鹏他们进来，不再说话。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
“你们离婚？”大鹏点头回答：“啊。”那办事员翘起二郎腿，端起茶缸问小羽：“你不会说话啊，让他替你回答。”小羽心说这人怎么这态度，只得点头。“为什么离？”小羽低头，“问你们话呢。”大鹏说：“性格不合。”“早干什么呢？性格不合，性格不合别结啊。你们当是闹着玩哪，一点也不慎重，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见两人不说话，那人不乐意了。“怎么一点批评都听不进去。是自愿的吗？”“啊？”“我问你们离婚是自愿的吗？”两个人同时点头。“是。”“是不是第三者插足导致婚姻破裂？”办事员面无表情。坐在那的两个人一脸的好奇，看看大鹏，又看看小羽。大鹏说：“没有什么第三者。”“没第三者好好的离什么离？你们想好没有？财产呢？我是问你们牵扯到财产问题怎么解决？”“没什么财产。房子是我们家的。我们俩的衣物各拿各的。工资本来就是各用各的。”“这倒省事，是不是早就做好准备啦？”办事员眉毛一挑，问了一句。那两个人马上跟着嘿嘿一笑。见大鹏和小羽蹦着脸不说话，办事员皱了一下眉头，问：“孩子呢？有孩子没有？”“没有。”那个中年男人问大鹏：“是不是没孩子才离的？我猜就是。”他用下巴指指小羽，“她不生？”大鹏瞪他一眼，不理他。“嘿嘿，让我说中了。”办事员问：“证件都带齐了吗？”两个人都把身份证掏出来。“结婚证呢？”“我们的结婚证找不着了，我们有户口本，能证明我们是夫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