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皓雪看着黛玉盈盈欲泣的小脸,如贝般长睫上挂着的点点晶莹,心底那个痛啊,只恨自己竟是这般莽撞,明知道她在贾府养成的是那般敏感脆弱的性子,自个却还是这样性急,只得一脸堆满尴尬笑容伏低做小的告饶道,“林姑娘实不必生气,却是在下的不是了,只刚刚那话却是没有半分假意的,字字句句皆是真心……”
“混口白牙的,还在这里胡说。[
黛玉看他还在那里说,只恨的扭身进了屋。而等东皓雪想随身跟进去的时侯,里面却是黛玉闷闷的声音传了来,“天色已晚,王爷若是没事便回了吧,黛玉累了,想休息。”
呃……
东皓雪这下有些傻眼,只得闷闷的回转自己的无尘居。心底却是极为气愤自己,本来是好好的一个晚上,却让自己把一切都搞的乱七八糟了,又想着要是明个林姑娘开口辞行可怎么办?只一路走一颗心走乱成了一团,却是可笑的好,平日里条理清晰处事独到的东皓雪竟也有些手脚无措了。
在看洗心小筑里屋的黛玉,被东皓雪那一番话又羞又气又有些恼的她呆呆坐在塌上,小女儿复杂心思尽显无虞,只一颗心早也砰砰砰跳个不停了起来,娇小的身子缩在锦被中,罥烟眉微微蹙起,清澈的双眸中却似多了几分迷惘,小脸上很明显也尽是写满疑惑的,耳中听着东皓雪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黛玉心中似乎长舒了口气,却又似有些失望,便是连她自己竟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所为何来了。
“姑娘,姑娘?”
“嗯,紫鹃你叫我?”
“是啊,我进来可有一会子了,只看着姑娘在发呆,却又叫不过来。”
“可是什么事?”
“啊?”紫鹃被自家主子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怔了下,随即脸色一慌,抬脚到黛玉跟前伸手抚上她的额间,边探看边嘟嚷道,“姑娘别不是发烧糊涂了吧?”
“你个死蹄子,我好好的呢。”
“那姑娘怎么说起傻话来了,这会子不歇了还能有什么事?”
“咦,你们玩回来了?”
“还说呢,姑娘刚才唤你也不理人,真真的吓死人了。”
“好了我没事,熄了灯你们也去歇着吧,都折腾一个晚上了。
“好勒。”
紫鹃服侍着黛玉褪了外衣,又下了帷幔,把烛火捻至最小,并吩咐了小丫头子晚上定要用心等等,始拖着有些困乏的身子向她和雪雁居住的侧屋里走去。只心底却不时的疑惑着,姑娘会是怎么了呢,自打刚才一进屋和王爷话别可是就有些不对劲了呢。
除夕过后便是初一,东皓雪再是不耐烦应酬,只身为晋王有些礼节还是不能说推就推掉的。兼之王府里他又自知昨晚得罪了黛玉,人在王府自会不期然的想到那一抹倩影,有心想前去陪罪却又怕再次惹恼佳人,只得心想,或许过个三五天消消气再说吧。只此一想,东皓雪却是一忙就是三四天,再次回到王府,竟是正月初五了。
“姑娘,您和主子斗嘴了?”
“谁和他斗嘴。”
黛玉瞪一眼颜华,小嘴不悦的嘟了起来,只心底恨恨的道,那个呆子,竟然让走就走了,还说什么以后年年陪着自己,这转眼便是三四天不见人影……砰的一下,黛玉的小脸通红了起来,竟是被自己这个心底的念头实实的骇了起来——
自己竟是在欺待着那个东皓雪不成?
“对了,姑娘您听说没有?”
“什么事?”
黛玉恁没精神的,只看着自打外屋挑帘子进来的紫鹃闷闷道。把个紫鹃觑的有些疑惑,忙看向一侧正给黛玉泡茶的颜华,“颜华姐姐,姑娘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也恁没精神了吧?莫不是在这屋子里渥久了?要不姑娘咱们出去走走吧。”
“怪冷的,我还是在屋子里吃茶吧。”黛玉笑了笑,又想起什么的问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听说没有吗。想是有什么事吧,说出来听听。”
“还不是那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