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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时辰就踏进了午正时分。朴素珍陪着父母,在朴府的宴席厅迎接逐渐到来的客人。
今日朴灿烈请来的客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在大兴颇具声名的医药行掌事或东家。个别客人还带来了自家未成婚的年轻郎君和女娘,借这个家宴顺便为他们创造一个相看联谊的机会。
宴会设在朴府西北处一间宽敞的堂屋内。堂屋被数架屏风一分为二,男宾入左席,女宾入右席。
左右席两边朝外的拉门都可以打开,这样既方便了宾客们观赏户外的园景,又增强了采光和通风,令客人们参与宴席时的舒适感得到大大的提升。
可是,这样的布置也让朴素珍不可避免地直接对上孟鹤的目光。
朴素珍理都没理此刻正站在孟父身边,偷偷跟自己挤眉弄眼的孟鹤。她陪着母亲,将随男宾前来的女眷引到了右侧的女宾位,便在自己的位置默默跪坐下来,听母亲同旁人寒暄。
还有位重要的宾客未到,朴灿烈站在堂屋前,边跟孟氏药铺的东家孟昶聊着最近的时局变化,边等待贵客的到来。
“圣上便是圣上,臣子便是臣子,怎可颠倒乾坤,混淆阴阳。”孟昶愤愤不平道。
617年对大隋来说,也是风雨飘摇的一年。先是各地反隋的烽火开始逐渐蔓延全国;然后瓦岗军逼近东都,痛斥隋皇杨广十条大罪;最后连太原留守李渊都在晋阳起兵,剑指他们所在的大兴城。
孟昶只要一想到李渊和那些起义军,自己就控制不住情绪。他觉得他们一个个都是些目不识丁的乱臣贼子,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偏偏要造反兴事,坏了祖宗规矩。
朴灿烈只笑不语,他本就非大隋人,来大隋也没多少时日,谈不上对隋朝皇帝有多少感情。况且这种政局之事,又岂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置喙的。
就在孟昶口若悬河之时,一位面容儒雅的青年郎君被朴府管家引领着,从远处缓缓向他们走来。
“邱二郎,终于等到你了!”
朴灿烈和孟昶同时看到了他,他们赶忙停止交谈,两个年近半百的人,却都齐齐向这位年轻人拱手施叉手礼。
朴素珍觉得新奇,她循声看向那个走过来的年轻公子。只见他身形修长,穿着一袭淡紫色绸袍。眉目间温润清雅,笑容恬静,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她的心中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的视线也定在了这郎君身上,竟一时挪不开眼了。
“孃孃,此人是谁?”朴素珍眼睛不动,竟侧了身去问身旁的母亲。
她用的是新罗语,倒也不怕身边的娘子听去了笑话她。
崔娘子看了女儿一眼,又看向那位已被丈夫引进了主宾席上的男子。她稍稍用手挡住嘴,凑近了女儿说道:“此人是大兴百年医馆善春堂的二东家,姓邱名乾湛。旁人都唤他邱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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