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武氏款款而谈:“如果让卫东]做大,你即便是他二叔,怕是将来也会被他架空。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他一心要与西蜀季氏争天下,首要目标便是收拢兵权,他绝对不会放任你据守广陵的,所以只要他存在一天,你便没有任何机会。
当然对我而言也是如此,东醇跟着我,我总不能让他将来成为他三叔那样,一个养在王府里的废物!这辈子除了写写字,消磨生命,什么都做不来。我的东醇不该是这个命!他孝顺老实、聪明贤良,待人宽厚,文采出众。天生就是个明君的坯子,我不能看着他被卫东]那个疯子抢去该有的权利。
所以我愿意和你分享权力,如果你和我结盟,我们共同对付卫东],卫东]便无法再构成威胁。届时你我齐心协力,辅助卫东醇上位,将来他这个做侄子的,还不得事事倚重你这个叔父?你说什么他还不就得听着?所以我们合作,对你而言,只赢不亏。”
卫齐瑞静静的听她说完,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道:“如果我不愿意呢?”他双目炯炯的望着武氏,“我跟着死去的大哥打生打死一辈子,末了还得在个小侄子面前低头,我为什么要拱着他登上王座?为什么那个座位就不能是我的呢?嫂子,你们现在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值得我合作。
结盟者必定是相互对等的,你有所求于我,我亦有所求于你,所谓利益互换,这盟约才可靠。你眼巴巴的是我手中的兵权,可你有什么能给我的?有兵吗?还是有银子?你们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和我谈筹码?仅仅是贾太尉那鸡肋的八千京护卫,根本打动不了我的心。”
武氏被他说得脸色有些苍白,她定了定心神,转而言道:“好,二弟,你很好,你不和我合作的话,那你准备怎么办呢?我们各自为政,谁能有把握能把卫东]拉下马?他现在到处招兵买马,听说润州抽取什么高额的瓷器税,连金库也丰硕了,假以时日,我们只能在他的威逼下,拱手交出拥有的一切!到时候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二弟,你觉得呢?”
卫齐瑞沉默了,没有回答。武氏说的确是不错,如今就像是进入了僵局,他们谁都不愿意先动手,只能做看卫东]做大?
武氏端详了他片刻,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想等我忍不住先动手?这就是场赌局,谁先动手消耗卫东],剩下的那个便可以白捡便宜。可你聪明,我也不是傻子!仅凭我的八千京护卫,我又怎么可能先跟卫东]动手?”
卫齐瑞被这话说的有些窘迫了,两人摊了牌,一时间包间里的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
又过了片刻,武氏忍不住开口道:“所以我们没得选择,你看,我们相互较劲,最后还是便宜了卫东]。”
卫齐瑞突然觉得,心中越发烦闷了。
“不过,我还有另一个建议。”武氏话锋一转,“我今儿来游说你,原本就准备了两套方案。既然简单的联盟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又都不愿意放弃机会,那么干脆就各凭运气。”
“这话怎么说?”卫齐瑞忍不住脱口问道。
武氏望了眼卫齐瑞,道:“你我都不想当消耗卫东]的炮灰,那干脆就找旁人来当。”
“旁人?你是说……”卫齐瑞心中一动。
“你瞧广东越王怎么样?”武氏冷笑道,“让越王率先动手,替我们探探卫东]的虚实,让他来做炮灰如何呢?卫东]手中如今能调遣南下的恐怕不到十万人,而越王如果倾巢而出,怎么也该有三十万众。你觉得十万人对上越王的二十万众会如何?说不得越王便能替你我收拾了他也未可知,届时你我都不用背骂名,各凭本事,岂不妙哉?”
卫齐瑞一愣,随即脱口而出:“你这是通敌!”
“那要看是谁的敌。”武氏笑道,“我只知道目前我最大的敌人便是卫东]。”
“若越王灭了卫东],我江淮告急,你我又能捞着什么好处?”卫齐瑞又道。
武氏摇头道:“二弟你也过于小瞧卫东]了,他和越王打一场,越王怕也是得损兵折将的,等他收拾了卫东],我们再收拾他,应该不成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和越王勾结?”卫齐瑞望着眼前的女人,简直不敢置信。他再怎么算计卫东],从未想过借外力,庆越两王也好,还是蜀中的季景斋也好,都是江淮卫氏的宿敌,这么多年纷争下来,已经缔结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想到要与越王互通有无,他心里就膈应的慌。说实话借刀杀人这招,他还是用的没有武氏顺手啊。
“这不叫勾结。”武氏姿态优雅的摇了摇头,“这叫充分利用。又不是我们让越王攻打卫东]的,是越王自己的野心使然不是吗?只要你秘密去封信到广东,告诉越王,如果他出兵攻占边城,引逗卫东]南下,我们便会从后策应,占据润州,届时卫东]没了老巢,兵力又不占优势,我看他凭什么活着回来。”
说完这话,武氏挺直了腰杆,一改之前的弱势,姿态无比的雍容华贵。她目视着卫齐瑞,心中冷笑:的确,她没有兵也没有银子,可是谁又能拒绝她的提议呢?只要卫齐瑞联络上越王,他通敌的罪名便落下了,等到卫东]倒下,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的只有她的东淳一人而已。(未完待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