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面无表情的听完,拱拱手下去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瞒着邹晨做下的,就连陈琦也只是知会了一声,让他最近不要听那些风言风语,安心在家里读书用功,准备进京城参加学士院的考试。
黄丽娘就在天然居里住了下来,李锦绣和金兰陪着她一起。柳氏和邹青华领着几个儿妇每隔一天来一次,顺便来送些吃食和肉食。美娘每隔三四天便从柳林集来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孩子离不了母亲,她是真想在陈家住下来照顾邹晨。风五娘隔一天便来一次,看着粉妆玉琢的青青连呼可惜,声称和她家儿子辈份不对,若不然定要抢回家做儿妇。
倒惹得邹晨笑了几回。
邹家人将邹晨围得象铁桶似的,一点外面的消息也不透露给她,就连每隔几天从京城和洛阳送来的消息,现在也是只送到书房里,让陈琦和丁贤之观看。
“今年新帝登基第一年,肯定要加恩科,姐夫今年要参加贡举吗?”邹晨苦着脸喝完了鸡汤,打了一个饱嗝。
美娘笑着将碗端走,随手放到了桌子上,道:“自然是要去考的,而且我听说今年考生又增加了,不如趁着今年这个机会去。”
邹晨听了便点点头,然后美娘劝她接着躺下去,千万不要坐的太久以免伤了腰。
美娘一阵的唏嘘,小妹按别人所说,嫁的比自己好。自已家只是小门小户,阿翁不过是以前张忠定公的门客罢了。可是家里没有什么亲友在宛丘,更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再加上阿姑是一个明白人,从来没有苛待儿妇的事情发生。纵是大嫂的家境不如自己家,阿姑待她也从来都是和声细语的。
哪里像陈家,看起来表面光鲜,谁知骨子里烂到了家。什么千年世家,等进了里面一看,不过是烂桔子一堆。
这些话自然不能对邹晨讲,便软言细语的和她讲自己儿子淘气的样子。话末了,又用羡慕的语气说了一句:“还是女儿和娘亲啊,我只要一出来,那两个臭小子就从来不带想我的,只有女儿抱着我的腿死活不让我出来。”
现在天气还是比较冷,刚刚进入初春,冯氏不敢让孙儿们出门也是怕孙子们冻着。
邹晨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便笑道:“阿姊你现在孩子也是一堆,以后隔七天来一次就行了。”
美娘摇摇头“你这次生产凶险无比,我阿姑也是担心无比,若不是她需得在家里照顾我和大嫂的几个孩子,她早就来看你了。”
正说着话,便看到邹青华端着一盆晒干后的尿布进了屋子。
“喝完鸡汤了?”邹青华笑吟吟的问道,看到邹晨点点头,又说道“小晨今天的脸色不错,看起来红润润的,想必这个月子能把亏的身子给养好。”
邹家的亲戚每天都有人来,来了便抢着侍候邹晨。搞得现在石竹石燕六人无事可做,原本侍候邹晨是她们的事情,可是她们都是小娘子没有侍候过生产的人。所以黄丽娘便让那两个产科婆子依旧留着,等到满了双月再将她们送走。既是陈家肯好吃好喝的待着,邹家给的红包又多,产科婆子自然愿意多呆几个月。
“让院子里的下人洗呗!”邹晨看了看干干净净的尿布。
“她们洗的我哪能放心?”邹青华大惊小怪的说道“都是粗手粗脚的,再把我家晶晶给磨坏了。”美娘见状便笑着过去帮着叠尿布。
“京里,有什么消息吗?”邹晨问道。
邹青华想了想,道:“朝中那些大老爷们还不是打来闹去的?今天你弹劾我一下,我明天弹劾你一下,那些学生们稍有不满就抬夫子像满大街跑。我和你姑父住在京城里就整天指着这个乐呵了。”
邹晨听了这话便笑了,可不是嘛,那些大臣们一说起打辽人打西夏便小心的不得了,声称不可枉开边事。可是弹劾起自己的政敌来,那可是毫不手软的。
“大哥和三哥的船队,这会也该出发了吧。”
邹青华听了这话看了一眼美娘,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接口道:“他们过完春节便往广州港去了,这会必是到了广州,说不定正在准备装船事宜。”
美娘同样也不想让邹晨太过操心,遂笑道:“今日妹夫去咱家和三叔商量事情去了,娘和三婶也回去了,家里就剩下咱们几个,你看中午咱们吃些甚?”
一听到吃,邹晨猛的捂住嘴,肚子里的老母鸡汤似乎要往上跑。
邹青华和美娘便相视而笑。
这时,隐隐听得天然居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邹青华脸色变了几变,丢下手里的尿布,道:“我出去看看,是陈家哪个不长眼的,不让产妇好好坐月子。”
“小姑娘,好好教训教训她们……”美娘的脸色也叭嗒地落了下来,转过脸来看着邹晨才换了一副柔和的表情“小妹,你只管安心做月子,小姑娘是断然不会让这些人进来打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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