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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报仇(2 / 2)

东阳皇宫塌陷,闹得整个东阳都城人心惶惶。距离皇宫近处的百姓纷纷避开,街上也都是人,便是夜色降临,众人也不敢回去,生怕被埋进了土里。

不过便是忧心忡忡,大家仍旧在猜测住在皇宫里的人怎么样了。

大批的官兵进城,在上半夜时打算进入已经变成废墟的皇宫寻找东王。但刚刚踏入废墟,脚下便又开始坍塌,吓得他们又退了出去,围在外面,只能观瞧不敢接近。

乱成一团的都城,一家客栈倒是人满为患。

都是刚从外地逃到都城的,却是没想,他们刚到了都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皇宫塌陷了!

这些外地人倒是比天子脚下的百姓镇定,住进了客栈,该洗漱洗漱,该吃东西吃东西,在老板和小二看来,这帮人够没心没肺的了。

不过出手阔绰,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了,将值钱的东西收拾好,准备随时跑路。

二楼的房间内,水汽蒸腾。

岳楚人已经在浴桶里泡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期间丰延苍给填了两次热水,不过此时又有些凉了。

“小苍子,把衣服给我拿来。”开口,懒洋洋的,屋子里灯火不甚明亮,但这种亮度让人很舒服。

下一刻,一个人影从屏风后出现,白衣翩然,黑发束起,五官俊美,漂亮的凤眸荡漾着诱人的笑,在这幽幽灯火中恍若妖魅。

“再泡一会儿吧,泡软了好吃。”俯身,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下,笑意浓浓。

“你要吃?”歪头瞅着他,墨发微湿眉目流转,风情惑人。

“不给?”他依旧俯身近距离的看着她,那漆黑的瞳色,真的好似要把她吃了一般。

轻笑,将浸在水里的手拿出来,带着水珠直接拍到他脸上,“吃你个头。”

半边脸都是水,丰延苍闭了闭眼睛,笑容却是不变,“舒坦了?”

“嗯,洗的舒坦,欺负你欺负的也很舒坦。”说着,她扶着浴桶边缘刷的站起身,水珠顺着象牙白的身体往下流,狭窄的空间内,春色盎然。

凤眸流转,不留避讳的认真的从上看到下,纤薄的唇边笑容不改;展开手上的宽敞棉袍,“过来。”

抬起双臂抱住他的颈项,丰延苍顺带着用袍子裹住她的身体,稍稍用力,轻松的把她从浴桶里捞出来。

水珠撒了一地,丰延苍抱着她绕过屏风,大步走向床榻。

盘膝坐在床上,袍子裹在身上,外面又裹上了被子,湿哒哒的长发被他拿出去擦拭,她俨然老佛爷,被伺候着。

“好舒服呀,这些日子我都臭了。”微微挑着眉尾,娇艳的脸庞染上几分娇嗔。

坐在她身边的人给她擦拭长发,俊美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看得出他心情很好。额角那处有个伤口,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

“既然舒服了,那么能否请王妃一会儿给在下处理一下伤口呢?”温柔的声音好听的紧,熏得人都要醉了。

一愣,岳楚人这才想起丰延苍还有伤的事儿来,扭过头来看着他,眼睫一缕一缕,如此精致。

“我高兴的都给忘了,快上来,把衣服都脱了我瞧瞧。”边说着,边动手抢回他手里的毛巾,掀开被子扔掉身上潮湿的棉袍,捡起放在一旁的薄长裙穿上,生龙活虎的模样十分健康。

看着她折腾,丰延苍一直在笑,眼角眉梢间满带纵容。

“别笑了,快脱衣服。”站在床上穿上长裙,瞧着丰延苍还在那儿瞅着她笑,眉峰一拧,煞有气势。

“好好,脱。”连连点头应承,站起身开始脱衣服,举止优雅,与岳楚人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极致。

脱下了衣服,他转身趴在了床上,背后的伤也露了出来,一道青紫横在背上,那是被砸出来的。

“你还真受伤了?亏得你能忍,带着我跑得那么快,刚刚又抱我,装的我一点都没看出来。”瞧着那被砸出来的青紫,岳楚人的心紧了一下。这若是跑的再慢点,他可能就被砸在地宫里出不来了。

下床,朝着那放在椅子上的灰布长裙走去。翻翻找找,拿着两瓶药快步走回来。

“你这古人,受伤了就说呗,你总忍着做什么?等我自己发现?”坐在床边动手给他抹药,嘴上不满的嘟囔,动作却是很温柔。

“让你担心干着急么?”丰延苍温声回话,从他的声音语气听来,他好似真的一点都不难受。

“这是什么话,我担心着急是我的事儿,你告诉我这是责任。往后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往他肩膀上掐,那结实的肉紧绷绷的,她根本就没掐住。

“还要伤我?”丰延苍不甚在意,而且还笑了起来。

“真要伤你我才不会这么小力气。坐起来,我看看你的手腕。”在地道里的时候黑漆漆的,她根本就没瞧见他的手腕到底伤的什么样。而且他动作自如的,抱着她力气依旧,似乎伤的并不重。

听话的坐起身,丰延苍将那受伤的手递到她面前,手腕上绑着纱布,是他洗完澡自己换的。

动手给拆开,伤口入眼,四周已经肿起来了。

微微拧眉,岳楚人拿着他的手微微举起来看了看,“伤的很深。”

丰延苍看着她,凤眸含笑,“这么厉害,看出来了。”

“你还在嬉皮笑脸,一早儿怎么没告诉我呀?算了,跟你说也没用,不许动。”起身穿上衣服快步走出房间,门敞开着,将上半身赤裸的丰延苍晾在床上。

不过一会儿回来,一手抱着一坛酒,一手拿着卷镇。

漂亮眉毛微微扬起,丰延苍看着她忙活,心情愉悦,他就是喜欢看她为了他忙乱的样子。

将所需的东西都搬来,岳楚人拎着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我要给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伤到筋,没有麻药,反正你能忍,忍着吧。”

捏出银针刷刷的扎在他小臂手掌几处,手指灵活,行云流水。

手臂发麻,痛感不是很强烈,丰延苍低头看着她,浅笑依旧。

“还好,筋没受损,真寸啊,差点就割断了。”放心,岳楚人动手给缝合,幸好她有四处走随身携带这些工具的习惯,虽都是缩小版的不如那些精心打造的好用,但比没有要强许多。

“赵安阳只是轻功好罢了,劲力不足。”丰延苍温声道,言语间尽是不屑。

岳楚人轻叱,“劲力不足不是也伤着你了?劲力足的也有啊,那许醜劲力就挺足的,差点把阎靳的肩膀砍断。”她虽是觉得丰延苍武功高,但相比许醜的话,她觉得没什么胜算。

“是啊,那是你第一次见到身边的人差点死亡,记忆深刻吧。”丰延苍淡淡的说道,笑容依旧,却没那么温暖了。

“自然不是,死人见多了。我记忆深刻的是许醜的力气和那一箭,我差点丢掉性命。”拿起纱布给缠上,一圈一圈,很认真。

眸子里的笑回暖,悠然开口道:“他已化成灰,你可以忘了这件事了。”

“是啊,多亏了阎靳,我记着这份人情。”不抬头的随口说,对面人眼里的笑又褪去了温度。

拍拍手站起身,将所有用具搬走,她脱掉衣服跳到床上,顺带扳着丰延苍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

“好了,睡觉吧。不过你躺着没事儿吧?若是不舒服,就趴着睡。”不过她觉得,他身体有‘突出’的部位,趴着可能不舒服。

果然,丰延苍摇摇头,“无碍,并不是很疼。”

岳楚人笑,而且有些贼兮兮的。

瞧着她,丰延苍微微扬眉,“做什么笑得那么难看?”

岳楚人扑到他身上凑到他耳朵边叽叽咕咕,丰延苍笑起来,眉目间满是无奈,“色。”给予一字评价,却是极其愉悦。

岳楚人仰着头笑眯眯,“你是我老公,我想怎样就怎样。别说意淫,就是动手也天经地义啊。”

“对,夫人说的是。”躺下,瞧着她坐在那儿依旧傻笑,他随声附和。

“这态度,有发展。”点点头,她就喜欢他这态度。

“过来,奔波了这么久,今儿好好休息。”抬手要她过来,如此温柔。

顺从的趴在他怀里,丰延苍抚着她已经干了的头发,一边轻声道:“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你决定,转回边关还是有别的安排,说说吧。”

眉峰一拧,岳楚人轻哼,“这还用问,当然是收拾赵安阳那个小变态。我从来不认为我是好人,但看见他,我瞬间觉得我是大大的好人,太他妈缺德了。”说起这个,岳楚人明显激动。想起那些被塞了稻草扮成人偶的孩子,她心里就难受。不禁的想起丰年非,心头更是有些酸涩。这若是她的孩子,她想她会崩溃发疯。

丰延苍轻拍她的肩膀,一边柔声道:“好,你说的算。”想起那小楼里的孩子,他心底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小变态,想起来我就牙痒痒。若是我的孩子被那么对待,我非得把他全家抽筋剥皮不可。”咬牙切齿,恨得紧。

“似乎做了父母这种感觉才更真切,若是以前,我想,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丰延苍自嘲,脑海中也浮起了丰年非那与他七分相似的胖乎乎的脸蛋。

“这倒是真的,我很少同情谁,这次,是真的觉得那些无辜的孩子可怜。咱们翻覆了这东阳,宰了赵安阳,就算为他们报仇了。”深呼吸,她依旧很生气。

“好。”慢慢的拍着她,丰延苍也同意。

皇宫塌陷,东阳文武群臣汇聚曾经的宫门前,从城外调来的御林军,将百姓远远的隔开不允靠近。

皇亲国戚诸多哭天抢地,皇上可能已经被埋在废墟中,生还的可能性不大。此时战事接连,皇宫塌陷,皇上生死未卜,东阳危矣。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子殿下却是没出现。但谁人也不敢去太子府打扰,谁人不知太子是何人,哪个敢贸然去打扰,或许进了那个大门就甭想活着出来了。

太子府的守卫多了一倍,皇宫塌陷,再加上那日有孩子逃出去还有人闯入,一系列事件发生,这里守卫剧增固若金汤。

还是那座寂静的小楼,门窗紧闭,四周二十几米内皆是空地,寸草不生,便是大太阳当空,瞧着也十分诡异。

小楼里,几百个孩童人偶全部换了孝衣,且头上罩着素白的孝帽,那凄白的颜色衬着孩童苍白无血色的脸,更是怪异。

恢复原状的地板上横放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虽是鲜血弥漫,但能够看得出那尸体上穿的是白衣。头被压扁了,已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一个身材不过七八岁,穿着一身杏黄华服的小男孩蹲在那具尸体旁,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好似被点了穴似的。

许久,这小楼里都静静的,没一点声音,那一个个睁着眼睛的人偶更是恍若幽灵。

蓦地,紧闭的大门忽的自外打开,两道残影瞬间而过,仅是眨眼之间,那房门刷的又关上,一切快的好似只是幻觉。

然而,这小楼里确实多出两个人来,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

门口,两人并肩而立,男人俊美风雅,女人风情娇艳,两个人视线一致,瞧着那蹲在残破尸体旁边的小孩儿,皆眉眼带笑。

“太子殿下,昨儿那出戏是不是很好看?闲来无事,今儿咱们再一同唱一出如何?”岳楚人开口,拔高了音调,满是愉悦。晶亮的眸子却稍冷,在这地方,她根本高兴不起来。

赵安阳蹲在那儿没动静,依旧不眨眼的瞅着那具分辨不出的尸体。

“啧啧,你是在伤心么?没心的人也会伤心?好笑啊。”他不出声,岳楚人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若是像个正常人她才要担心。

“父亲惨死,伤心也是应该的,王妃不应嘲笑。”丰延苍开口,那好听的声音却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可没嘲笑,太子殿下喜欢玩儿,昨儿把亲爹玩儿死了,今儿也该轮到他了。他爹一人儿在地下多孤单,自是得儿子相陪才是。”双臂环胸,岳楚人一步步朝着赵安阳走去,丰延苍在后,不离寸步。

走到近前,岳楚人扫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尸体,看起来应当是东王,果真被砸死了,不过能够被这小子挖出来,真是不简单。

“东王被你找着了,不知那龙鳞可还在啊?若是你能把龙鳞给我,或许,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天。”抬腿朝着赵安阳踢去,他终于有了反应,刷的躲开,小身子转了一圈,而后停住瞪眼盯着岳楚人,那不可爱不俊俏的小脸看着有些瘆人。

笑,岳楚人后退了一步,退回丰延苍的身边,“我能让你挫骨扬灰你信么?”

赵安阳眼色不变,依旧冷冷的瞪视她,一边开口回话,“我要吃了你的心脏。”依旧是娃娃音,但却透露继续凶残。

“我要你的心脏,把外面的包膜揭下去,然后扔进火里烤化。噼里啪啦,那声音肯定很好听。”岳楚人无不恶毒,偏偏说这话时还在笑,眉目弯弯更是气人。

赵安阳开始咬牙,他不是没有情绪,而且情绪来时要比常人更大,几乎放大了一倍,咬的牙齿吱嘎作响。

笑得开心,岳楚人后退一步,将丰延苍让出来,“勤王殿下,昨日被伤这侮辱甚大,今儿你报仇吧。”

丰延苍微微颌首,风度翩然,“多谢。”

“不客气,请。”继续后退,她未退上三步,那边已经交手了。

赵安阳功力不强,但胜在轻功好,再加上个子小,辗转腾挪灵巧的恍若一条泥鳅。

丰延苍劲力足,且招招致命,任赵安阳躲得再快,他也有些招架不了,被逼的于大厅中不断后退。

岳楚人站在门边,看着他们身法极快的移动,她眼睛几乎花了。本来目力就不行,他们的速度加快,她更是找寻不到他们的本尊,所见到的都是残影。

刷!不知谁人一股劲力催出,直接打向了大厅左侧,那矗立在高台上的女娃娃瞬间被打倒一片,一个个如同花瓶似的栽倒,掉在地上骨碌了几圈,有几个脸朝上的,依旧睁着大眼睛,看起来何其无辜,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过去把她们都抱起来。

看着那几个娃娃,岳楚人忍不住的拧眉,脸上习惯性的笑也撑不住了,今儿不宰了赵安阳,她此恨难平。

那边二人交手不停,赵安阳也亮出了匕首,丰延苍软剑在手,挥舞之间银光闪耀,接连的削断高台划伤那些根本移动不得的娃娃,一时间满地稻草,娃娃破碎,恍若分尸现场,触目惊心。

岳楚人眉头紧蹙,那满空飞扬的稻草让她心痛不已,塌瘪的如同泄气皮球的娃娃皮囊散落四处,甚至有一个滚到了她的脚边。

“小苍子,让开。”大喊一声,岳楚人快步冲出去,满手金花扬到半空,落到地面已成火,瞬间燃烧,赤红妖艳恍若来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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