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
她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可是张了张口,却只剩下无尽的哽咽。
霍多看着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忽然笑了笑,道,“看来在你的心里,还是有三哥的,对吗?”
她的心里,有他吗?
莫倾城站在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可是却不停的回想着霍多刚才的话,一遍又一遍。
——三哥给自己安排的罪名法院判了无期徒刑,在他的心里,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出来。
——后来我赶到的时候才知道三哥的右手在监狱给人废了。
虽然记忆中没有顾萧棠这个人的影子,也完全没有他们以前的记忆,可是莫倾城却知道,以顾萧棠的身手,绝对不会是那种被人任人宰割的人,尤其还是在监狱那种地方。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会那样没有任何反抗的让人废了一只手。
想到这里,莫倾城只觉得心里传来丝丝的钝痛,像是心口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狠狠的一把抓住了她的心脏,然后再用力的攥紧。
是因为在乎吗?
所以在听到他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的时候,她好像可以感觉到他当时的痛,可以感觉到,他当时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心如死灰。
莫倾城忽然有种感觉,或许当时在监狱里,他要给别人的不只是一条胳膊,而是他的整条命。
当时的他,是一心想要借助外力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霍多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女人,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那抹痛苦和挣扎。
这些事,三哥如果不说,嫂子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可是如果说了能让嫂子跟三哥两人的关系缓和的话,他想,他愿意花时间把当年的所有事都一一的跟眼前的这个女人说清楚。
因为他想,如果在乎的话,那就说明她心里对三哥还是有感情存在的。
就算没感情,哪怕是一丝怜悯也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检查室的门被打开,顾萧棠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过了一晚,男人的精神明显要比昨晚醒过来的时候好多了,只见他的目光径直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眼眸微眯,随后朝这边走了过去。
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女人的不对劲,顾萧棠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霍多,眉峰微皱,问,“霍多,你跟她说了什么?”
对上男人锐利的眸子,霍多正想说什么,却见一旁的莫倾城开口,“霍先生说让我等会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她话落,顾萧棠看向她,对上她眼底那明显的红肿,男人眼眸眯了眯,没有再说什么。
霍多站在一旁,看了眼眼前神情已经恢复平静的女人,他没有说话,可唇角却勾起了一抹隐隐的笑意。
*
好像是谁也没想到顾萧棠刚被转来美国这边就醒了过来,曹君清在电话里喜极而泣,平时在莫倾城的面前那样高贵自傲的一个女人,竟然在电话里“呜咽”的哭出了声。
莫倾城想,她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为人母,没人比她们更在乎自己的孩子过的好不好,过的开不开心,健不健康。
以前,每次小离稍微有个感冒发烧的时候,她就觉得恨不得自己去替她承受那疼痛,那针也扎在自己的身上。
曹君清想要在第一时间过来这边看顾萧棠,可却被顾萧棠给拒绝,说让她不用过来,他在这边修养一阵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会回国。
曹君清在她的劝说下没有在坚持下去,再三叮嘱霍多一定要好好的照顾顾萧棠,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一连几天的时间,霍多都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顾萧棠,虽然他现在醒了过来,可是身体的情况却是很不好。
莫倾城在他睡着的期间有去找过一次医生问他关于他身上旧疾的事,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会那么严重。
医生说,“我一一看过顾先生这么多年的病例,细数下来,六年的时间,顾先生至少因为胃绞痛而进医院的次数超过百次,而且每次都是拖到最严重的时候才去医院的。”
“还有顾先生胸前跟背部曾经都中过一枪,而且都是伤在要害处,再加上后面几乎没有什么好好的治疗,伤口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至今都还没有好痊愈。”
“至于顾先生的右胳膊,的确是已经废了,看骨头的痕迹好像是被人用刀刺断了骨头,伤口很深,我难以想象当时下手之人的狠毒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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