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应允再随他一同折回城去快至城下却见前面一堆人围在城门下朝上指指戳戳我尚不明所以承戟忽然猛地拉住我要我止步。我向他看一眼却见他目光充满愤恨。
我回头张望遥见城门之前立有一个长杆杆上似有两人迎风而动。我心中一动定睛看去只觉脑中“嗡嗡”巨响。那被挂于长杆上的是两具尸左边一人个小背驼不正是安巴大叔么?右道那人个子也很短小面貌依稀识得却是那救我出王府的松克尔。
我紧紧握拳只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承戟凑近看我道:“这会儿可不能哭东儿咱们快走吧。”
我缓缓道:“我不会再哭了……博——和——礼……”我看向他道:“我一定要记得这个人。”他目光闪闪道:“好好样的咱俩都记住他等将来一定要向他讨回这血债。”
此时城门已开众多早起的农人穿梭往来。我们俩衣杉滥褛跟在一个农妇身旁那农妇看我一脸泥浆还伸手拉了拉我。我们借机与她一同进城也未引起别人注意。
承戟带我来到一个破房子里这里住了好几个小乞丐见到他都十分亲热。只一会功夫他便拿了火石与两件旧衣为我在里屋点好篝火还退至门外为我把守。我换下湿衣将他为我备好的干布条牢牢绑住伤口我勉强提起右手才知好在未伤到骨头。
待原来的衣物烘好后。我再换上走出房来。承戟看到我怔了一怔道:“这可不行你弄的这么干净一下就让人瞧出来啦。”
他又在地上抓了一些湿土教我摸在衣服上那几个小乞丐见状也嘻嘻哈哈的过来帮忙他又将我头打散糊乱打了一条长辩再不知从何处找了一顶破帽子给我带在头上这才笑道:“这样就行了。”当日他出门一趟回来给我带了草药我自缚在手上。
第二日我们混在人群之中看到好几个士兵抬着一口大棺进城来。过不了几天王府内便既丧挽联上书“镶蓝旗下骁骑校阿克勃力战**盗终因力歇而亡其下守兵巴代也同时为国捐躯”云云!!王府也因而热闹了几天。
但看来那博和礼确以为我们已逃出城外或是都跌落到断崖之下了因而并未见城中加强守备或是有士兵出城追找。我和史承戟一起在城中待了几日一直平安无事期间他带回各种草药慢慢的我的伤也开始好转。
每日他与小乞丐们出去乞讨然后回来与我一同分食。我的包袱遗落在那山腰之上因而生活无了着落但他从不允我出去乞讨我便在家中学着煮些食物鏠补衣裳也因而学到了许多从前不曾想像的本领。我总是找事情来忙不敢稍有松懈只怕一停下来便要忆及众多伤痛往事无力自拔。
初时我每日都去城门凭吊安巴大叔与松克尔每次回来都久久不能平静看着他们渐渐风干的尸体这道伤痕在我心中越刻越深。从悲泣不歇到独坐无泪我渐渐学会忍受自承戟看我的悲怜眼神中我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我已不复当初的东莪。
然而我对月暗暗立誓也许当年王府中的很多人会在将来的一生中用哀怨的眼神回望过去。
但是我——爱新觉罗东莪绝不回头。
痛苦后悔都于事无补自阿玛去世之时起甚至更早的时候当我降临在这盛京之时这一生便早已注定。身为爱新觉罗多尔衮的女儿我决不会将余生沉陷在悲痛之中。
如此时日渐过某一日城门外的高杆上空无一物我冒险四处探问也没有结果。想来他们必是被扔弃在某处荒野了我与承戟遍寻不获只得偷偷在小院中立香祭拜以慰亡灵。
自此之后我便在此处以承戟的堂妹身份安生对外只说香儿远行毕竟小乞丐身份微贱很快便不再有人提及她了。
我度过了一个从未有过也应是毕生难忘的新年。转眼春忙渐近城里的农人有不够佣工的也会来寻找老实的小乞丐帮忙。
我被邻人老张的妻子看中每日去她家中帮忙有时也去农田。她则管我一日两餐承戟初时尚不愿我去见我执意也就应了每日送我到这里他才离开。老张的妻子笑道:“你哥哥真是没的说这般疼惜妹妹。”我与承戟对视一眼却都是满心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