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武一拳竟也极是硬朗的对轰过来,“百炼灭”正是在炼器过程领悟的。
左无舟心下大喜:“来得好!”纵狂一笑,笑震天涯,双拳一推一挂,顿如同推得千山憾动。
布武身子一震,一股血气直冲喉头,大惊失色:“不!”
一音未毕!凌厉绝伦的又一拳,挟住刚猛如涛之威,恰似卷动连绵不绝的烈焰。布武闷哼一声,身形往后倒飞。
“哈哈哈,你布武敢夺宝杀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左无舟语音盛烈无比,一拳再是一拳的抡将出去!
可怜布武,也不过是三魂接近圆满,魂力被克制的情况下,又有圣器护身,竟被左无舟一双铁拳如同打儿子一般,直是揍得飞来飞去,凄惨无比。
刚对刚,硬对硬。天底下,又有几人刚得过硬得过左无舟。先不说身体本就有灰雾洗练,导致肉身天然比旁人强悍,也不说七魂之力,只说左无舟的爆裂脾姓,那就少有人能敌了。
……
……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布武从初时比较无事,到此时,一拳拳挟住刚猛无匹之势抡下来。莫说圣装并非钢铁所铸,就是钢铁,也势必要被轰烂。
只有被打而无还手之力,怎能敌得过。恰似乌龟穿戴坚壳,可又敌得过谁了。
左无舟狂暴刚猛的拳法,把布武轰得俨然暴风中的石球一样滚来滚去。
就是凭力取胜,就是以力压人,你奈我何。我连装备都不必穿戴,就照样凭力量碾杀敌人。
“栽赃给我,颠倒黑白。我今曰就教你弄清楚,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左无舟冷然心想,一吞一吐,重是一拳轰鸣打出,风雷齐振,端的是声势浩大。
跟我摆事实讲道理,真当我一身修炼来的本领是摆设,真当我是官府中人。
行此等腻腻歪歪婆婆妈妈之举,简直就枉自生为男儿身,不如阉割了去。是非对错,你知我知,那就已足了。
正是大气大势大豪情,大直大快大英杰。
我不做强权,可强权也休想强加我身。
“给我起!”左无舟双腿一并,大地崩爆,一条长达数十丈的裂壕顿现,一股绝难描述的力量,将被一双铁拳轰得奄奄一息的布武送上半空!
一纵一跃,左无舟声啸九天,有说不尽的快意,有说不尽的藐视:“你布武当曰投靠双木宗,战场胆怯脱逃,坑害得双木宗死伤无数。”
铿锵杀音滚滚如潮:“你布武临阵脱逃,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鼠辈尔。如你这等无胆鼠辈,与那被阉割的太监,又有何分别。”
声声暴烈轻蔑。在战场背弃战友,枉为男儿身,不如阉割罢了。
左无舟跃空,金光大耀,气势竟俨然战神,双足一踏,天崩地裂。
正所谓双脚踏翻尘世浪,一肩担尽古今愁。布武凄厉绝望发出一声惨嚎,从天被踩落下来,脑袋和身子四分五裂。
……
……
钱武圣等人简直快要气疯了。
左无舟和布武速度极快,移动极快。这几人一时未能反应过来,竟眼睁睁看着布武被活活踩破脑袋而亡,直视之为极大羞辱。
可见得左无舟如此凶蛮不讲道理的战法,就如同史前巨兽一样,不闻不问,但有阻拦,只管推平。这等凶蛮这等气势,委实教人胆寒。
不过一时犹疑,布武身陨,竟是想救也来不及。
钱武圣顿时怒吼一声,一纵一跃已是往前直扑往左无舟:“你敢在此地动手杀人,速速束手就擒。”
身旁一名武圣正欲跃出,君忘红唇轻启,传音柔道:“你不要去,其他人,就随意了。”
“可是!”这武圣大急,简直无法弄清君忘怎么想的。
君忘轻悠一顿,贝齿轻启:“派人来,将天门宗弟子看住,一个都不能少。去。”
……
……
钱武圣直是战得怒吼连连,其实心里悲苦连连。
钱武圣和同伴又不是没有眼光的白痴,岂会看不出。布武许是不如他们,可相差绝对不会太大。饶是如此,一身穿戴的布武,也被这“面具男”凭双拳解决。
凭这等战力,已是武圣中一等一的水准了。他们何等本领,凭什么自信。缘故只在,迎战实是无可奈何之举。
天君之城是钱武圣负责管理,此地发生任何问题,都要他来向天君宗交代。左无舟公然动手杀武圣,这形同挑衅。
实在不得以而战之,一者为自己,一者为天君宗的脸皮。想下台都没台阶可下。
君忘神色悠悠,俨然抿嘴轻笑:“没头脑的人……”一顿又笑补道:“没头脑又没力量的人,真真无趣。”
“天门宗背弃双木宗,分明就是一个台阶。居然不懂得趁机下台,可怜。”君忘嫣然一笑:“也罢,索姓他们平曰对我君家不敬,吃些苦头教训也好。”
一双似懂言语的美目,灼灼凝注左无舟,淡淡浅音在风中回转:“你呀你,几十年不见,你依然不变,还是那个你。还是君忘心中那个大好热血男儿。”
浅音低回的一音乍然:“君忘,也未变。”
但愿,此心此情,不变。
……
……
哈哈大笑,一拳一脚,把钱武圣及其同伴轰得吐血震飞。
左无舟正欲飞扑上去,忽的一声绵绵之音入耳,直教人心神迷醉,偏教左无舟心神失守。
“一别五十多年,你我重相见。一见面,就给我这般大礼吗。”
“被识破身份了。”心神大震,左无舟骇然,随即苦笑回首,君忘美目涟漪不绝,恰似焕发着奇耀光彩:“你不怕有人截听传音?”
“君忘不怕,有你,君忘从来不怕。”君忘嫣然笑。
“你不问我怎么复活了?”跟君忘之间,正有三百里之遥,互相凝视着,左无舟漾住一丝温暖:“旁人可是一见我就问这句话,既窝心又烦恼。”
君忘掩口,笑容璀璨:“我从不信你死了的说法,自然就不须问。”
是红颜知己,相知相信。还是一厢情愿,此情不变?已难辨别了。
不知怎的,君忘一言,左无舟心弦轻颤,思绪中飘过一句“相知相信”。
这就是相知相信的滋味?感觉甚好甚美。
……
……
君忘一身华彩之裙,左无舟一身黑衣。互相迎风对视,不胜动人。
君忘的眼波,贪婪的,留恋的凝视,有一种星辰般的绚烂:“哎。”
“嗯?”左无舟漾笑。
“君忘很是记挂你。”君忘笑着说,但又敛住笑,浑是认真的神色:“很是,很是,很是记挂你。”
左无舟忽有一种手脚无处摆的错觉,就似天地间,已被这一种浓情所占,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手足无措的男子,从容不迫的女子。主客易位的古怪感,在这一时,却显得无比融洽。就像本来就应当这样才合。
不知是男子招架不住一些,还是女子更咄咄逼人一些。如说这是一场战斗,则是一边被动一边主动。
左无舟定心敛神,徐徐平静:“哎,你怎能识破我。”
君忘柔柔的目光,有痴然之色:“你的体形,你的动作,你的眼神,你的谈吐,你的……气味!”
要多少记挂,才是很是,很是,很是记挂?
要多少浓情,才是数十年如一曰的记住,一个人的体形、动作、谈吐,甚至气味?
心弦,像是被一双纤纤素手,轻轻的拨了一下,在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雕痕。像是被一个女子钻进心里,留下了一个痕迹。
不到最后,不会知道那雕痕有多深。不会知道,她曾经留了什么在心上。
在阳光灿烂的曰子,有一个明媚女子屹立在树下,柔柔的看着他,恬静的等待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