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是一个提醒,身为道官,他们的根本还是修行。
申屠早几年在交付了军务之后,便被调回京都,如今在京都军事大学任职。
余扶风的长老大典他自然也参加了,只是没到现场去,而是坐镇学院,前面那些繁文缛节的仪式他没兴趣观看。
反正他是如此对自己的学生说的。
曾经的学生,如今的教授杨平安对此嗤之以鼻,狗屁的不感兴趣,完全是因为,学院的正牌的校长要观礼,而申屠只是个副的,得留下来干活。
有资格观礼的除了政务厅各部头头,便是镇守各地封疆大吏一方主官,统共也就几十号人,都是站在大宗师门槛前的高修,每一个都随时有可能推开晋升的大门。
主持仪式的是宫主,还是一尘,很可惜,他还得继续劳苦。
政务厅原本想办的更宏大点,先来个弟子三千之类,只是被长老团否了。
仪式之后的论道才是最关键的。
功法修行至今,三界法已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调整和完善,论道也不像当初那样粗暴,功行气势全部放出。
那种硬生生震杀外敌的凶猛不复出现。
春风化雨,由一尘引导,余扶风作为新晋大宗师,神识力量虽然是强项,做这种事还是有点勉强。
毕竟要引导道宫上下如此多的人入道,是个挺大的负担。
原本是九大宗师全力以赴,现在他们功行深厚,平时没事儿就可以神游四海,再加上还有之前的广成真人和布道士乌江。
论道已不似最初那样吃力。
此时论道结束,各位高修该闭关的闭关,参悟所得,该回就职地的也陆陆续续离开。
申屠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平时跟杨平安厮混,没少混小灶,感悟虽多消化也快。
如今他一身道行也算是独步天下,功法修缮,宗师境界上限也不断拔高,即便受限于个人资质和悟性,平均水平还是在提高着。
申屠并没有走到自己的道的顶点,仍然勤勤恳恳地修行着。
越来越多的研究和猜测,都在指向一个论点,宗师境期间对“道”的领悟越是深奥广博,突破大宗师的几率就越大,突破后得到的好处也越多。
哪怕没有多少证据证明这个观点,但是主观意愿上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认可。
新晋大宗师余扶风的诸多拥趸除外,没办法,对比之下,余大长老的大宗师确实是速成的。
杨平安如今算是申屠下属,在学校内担任图书管理员,兼职法术研究教授,定期授课。
大典结束后,学校也放了几天假。
杨平安自在无事,应邀到申屠府上做客,到了才知道,一众伙伴也在。
他到的时候,酒宴已开始。
当初一行十余人,俱已踏入宗师,根基深厚,坐在席间觥筹交错,谈笑晏晏,丝毫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
气势不露分毫。
申屠坐在主位,看到杨平安进来,也不起身,笑着招呼:“哟,大家伙儿之中,唯一的黄金单身汉来了,大家举杯,热烈欢迎。”
杨平安不接茬,一步步踱到留出来的空位坐下,一边跟其余人打招呼。
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也不在意什么形象不形象。
他们算是新生代力量中,最突出的一个小圈子了,明面上的领头人是申屠。
多年过去,不仅没有散掉,反而变得更加团结。
在程青和管狐儿的经营下,他们这个小圈子,在道宫中青一代中,声望很高。
一个好汉三个帮,杨平安虽然不管事儿,身边多点帮手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除了他和申屠在学校任职外,其余人都进了政务厅,如今慢慢历练出来,有手腕能力,修为也是高绝,晋升自然快。
此时,管狐儿也在场,“平安怎地又将胡须剃的干干净净,这般虽然看着年轻,就不怕学校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崽子说你装嫩?”
杨平安摸摸下巴,“他们倒是也敢,再打一顿就是了,多的是新开发的法术要实验效果。”
左右看了看,又道,“明哲怎么没来?”
“他家中娇妻动了胎气,我来之前刚去给开了两副丹方,估计在家熬药呢,也不容易,连生三个闺女,好不容易怀个小子,可小心的紧。”
杨平安嘴角一抽,暗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起这个,平安在学校可是号称最受女同学欢迎的冷面教授,用市面上流行的词说,就是禁欲系,很受小女生的崇拜啊。”
申屠手捻胡须,老神在在地说,“话说,陈明哲家姐可是苦等平安十数年了。”
程青脸一黑,赶紧打断,“喝酒喝酒,扯什么陈年往事,申老头你酒量不行了啊,还没喝多少就开始说醉话。”
杨平安无奈,修行人寿命长久,就算现在他功行停滞,也能再活个一百四五十年,从某些世界来说,三十多岁成家太正常了,这些落后的家伙啊。
光看看嘴巴上下的蓄须就知道了,一点都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区区三十多岁而已,急什么急。
杨平安有点心虚。
谁让这个时代依然是十六岁就结婚生娃的普罗大众统治者呢?
真是令人苦恼啊。
酒都不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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