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哎了一声,“还不就是那个庄肃,那老家伙我看着都烦,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外祖父只会纸上谈兵,实则一无是处,母妃因为这件事被贵妃打压,我看她都愁了好些天了,这个年啊,不过也罢。”
阿文心思一转,便笑道:“公主,这个庄肃只是一介武夫,他怎么能跟以‘博学多才’著称的学士大人比呢,这皇上日理万机,政务上时常遇到难解的题,不都是学士大人给支的招吗,所以说啊,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奴婢看,他分明就是羡慕学士大人的渊博见识,才这样说的。”
刘真乐的哈哈大笑:“这话我喜欢,回去我就这样跟母妃说,对啊,庄肃只是个莽夫,跟莽夫计较,岂不是掉了自己的品。”
阿文嗯了一声,又道:“不过奴婢无意间听到,宫外最近流传了一首童谣:急性子,怒汉子,木桩子,遇事莽撞没脑子,羡煞旁人精算子,口是心非的龟孙子。”
刘真边听边笑,一面前仰后倒,一面道:“这童谣,谁编的,真是说的句句中,不就是说的庄肃吗。”
阿文无辜耸肩,“奴婢可不知道,这谁敢编排将军的不是,不过是小孩子唱着玩儿的。”
刘真又重复了一遍,记住了,一溜烟的跑过德阳宫告诉了崔氏。
“母妃,你看连宫外都知道那庄肃不在理,咱们何必跟一个莽夫计较,外祖父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怕他说两句不成。”
崔氏反复的吟唱童谣,唱着唱着。眼睛倏地一亮,惊喜道:“真儿,你这童谣哪儿听到的?”
“宫外传的。”刘真脱口而出。
崔氏脸色一沉,“莫非你还出宫了?”
刘真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听阿----宫里的小宫女传的,听她说是外面传的。”
崔氏看了她一眼,竟然没有继续追究了。
到了戌时。阿文踌躇了半响。还是将自己一件新做的小花袄穿上,霎时就添了些新年的喜气,她一时高兴。又将刘氏当初送给她的碧玉簪子戴上,在镜中左右的看,觉得不显眼了,才出了门。
此时皇家宴会已经结束了。可宫内四处还欢歌笑语的很是热闹,阿文心情很好。一路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青宫。
贾氏正招呼着人摆桌子,她知道刘玄要自己办个小宴席,来的也都是些平日交好的。
阿文看着大家都在忙,宾客们三五一群在一起说笑讨论。仔细观察一番,都是些同龄人,男的女的都有。因为今天是大年夜,刘昭特意下旨。让在宫外的亲王等家眷都进了宫。
她找了个角落站着,心中却觉得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自己,且不说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宫女,哪怕是王妃公主,也不喜这样,大家都带着笑靥嫣嫣的假面,然后说着互相吹捧的话,听着都觉得烦。
刘玄一面应付前来的宾客,一面在人群中寻找阿文的影子,没找到,又悄声问了小安子:“阿文呢?你去看看来了没有。”
这么多人在这里,太子仅挂住了阿文,小安子哭笑不得,忙去院子中寻找。
不过他也算聪明,了解些阿文,就在角落边边上找,果然叫他找到了,上前就到:“文姑娘,殿下正找你呢。”
阿文哦了一声,淡淡道:“殿下有这么多客人要招呼,我一个小小的奴婢实在没道理上前,烦请公公替我在殿下面前请罪,就说奴婢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她本就不太想来,只是碍于刘玄的面子,斟酌着还是来了趟,不过人来了就够了,至于聚会什么的,想想觉得实在不合适。
就算刘玄不介意她的身份,这剩下的王公贵族们难道不会在心里鄙夷嘲讽?最重要的,还是很可能今夜一过,她就不再‘默默无闻’了,她可不想在这宫中‘出名’。
阿文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小安子左右为难,觉得阿文的话是对的,又觉得刘玄那边交不了差,一时是急红了脸。
阿文则笑道:“要不这样,我亲自去与殿下说吧,也不用为难安公公了。”
这样最好了!小安子眼睛一亮,立马在前面领路。
正好刘玄此时与刘岩在一起说话,阿文索性给两人都拜个年,便上前福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和二殿下,祝两位新年快乐,福运连连。”
刘玄正想着她,不禁笑道:“听你这一声拜年也不容易,可算是来了。”
刘岩亦是笑道:“她的架子可是比我都还高,竟然比我还晚来。”
阿文笑了笑,“奴婢早来了,只是一直在角落呆着,这里也不是奴婢应该来的地方,所以就来给太子告个别,多谢太子请奴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