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韬进屋一见到这场景,先是一惊,又在看到万氏的时候,心中顿时明了。
“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过来了?”他上前行礼道。
万氏看了身边的大汉一眼,就见后者来到苏文跟前,只手提着苏文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苏文吓得哇哇大叫:“夫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求夫人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阮韬皱着眉,厉声道:“放开他。”
那大汉犹犹豫豫的看了万氏一眼,见到后者微微颔首,才倏地松手,苏文便跌倒在地上,眼泪哗啦的跪在阮韬的身后去了。
“母亲这是何意?苏文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对他?”
万氏冷冷的看着苏文,“你说你犯了什么错?”
苏文心头憋屈不已,他本来好好的等在门口,却不想有人敲门,开门后竟然是万氏,万氏进屋就不由分说的叫身边的高大汉子将他毒打了一顿。
“小的---小的不该让少爷独自一人出去。”苏文哭道。
阮韬眼里有几分不耐烦,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道:“母亲就因为这点事就毒打他?孩儿是吃苏奶娘的奶长大的,将苏文也看成是自己的兄弟,母亲这样做,让孩儿情何以堪?”
万氏厉声道:“荒唐,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什么时候奴才和主子称兄道弟了,韬儿,你还小,心思又单纯,人心险恶你就算不知道,也该有所防备才是,这奴才以后不能跟在你身边了,我会找个老实的来照顾你。”
苏文吓得不敢躲了,跪着挪到万氏脚边,哭道:“夫人恕罪,小的知错了,夫人如何惩罚小的都没关系,只求夫人不要将小的撵走,小的从小伺候在四少爷面前,不想离开四少爷。”
“母亲,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阮韬终于怒道。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你大半夜的去了哪里?”
阮韬眼神闪了闪,旋即又挺胸理直气壮道:“我去看了祖母,祖母一个人没人说话,难道作为孙儿的我就不该去看看她老人家,母亲,你这是无理取闹。”
“放肆,有你这样跟母亲说话的吗?”万氏赫然而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干什么的?你是去看荷园那个丫头的,韬儿,别看她年纪小,心机却深沉的很,娘是过来人,这种丫头见的多了去的,一开始就处心积虑的接近你,无疑是为了攀上高枝,你这是被她给迷惑了。”
阮韬听万氏这么一说,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个弧度,“母亲多虑了,孩儿与那丫头只是见过几次面,觉得她有些小聪明罢了,这世上能配得上我的女子,那必须是要才貌兼备的女子,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孩儿实在看不上眼,况且入秋就要会试了,孩儿一心只将心思放在读书上。”
万氏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缓声道:“你能这么想最好。”又看向苏文,严声道:“做奴才的就要时时刻刻的跟在主子身边,主子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什么人能接触什么人要远离,若是没有这方面的觉悟,那也没必要继续留着了。”
苏文连连点头,万氏这才带着人离开。
阮韬亲自送了万氏出去,才返回,却笑道:“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之前我还一直想不明白,看来她对本少爷也是怀有野心的,这恐怕就是书上说的欲情故纵的把戏,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苏文浑身还疼的厉害,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大惊,满脸委屈:“少爷,您就别折腾小的了,夫人刚才来的时候,问的都是您和阿文姑娘的事,小的是半真半假的都说了些,您也知道夫人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奴婢做这种出格的事,小的看,您还是对阿文姑娘死心吧。”
阮韬脸色一沉,怒道:“什么叫我对她死心,我堂堂阮府四少爷,难道还会去讨好一个丫鬟?苏文,你这脑子是不是刚才被母亲打的糊涂了,要不我再来两拳,给你打回去?”
“少爷息怒,小的说错话了,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去面壁思过去,天色也不早了,少爷您赶紧歇着。”苏文诚惶诚恐的伺候着阮韬睡下。
淑仁苑内,赵妈妈沉声道:“夫人,老奴实在是低估了这阿文的口才,换做常人,您这一招借刀杀人怎会失手,这个阿文,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
万氏冷哼一声,“她早就看出了二姨太有鬼,那什么四喜鸭子,也是她之前早就想好的对策,只是今天这件事,我倒是更担心韬儿,他今日的话,有三分是真七分是假,当我这个做娘的看不出来么?”
她想了想,又道:“你派人去盯着听风居,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于我。”
“是。”赵妈妈应声道。
“另外,你再派人去给我盯着另外一个人。”万氏在赵妈妈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后者微微一诧,旋即笑着点头,“老奴遵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