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岑母才缓过神来,她怔怔地看着儿子,端详了好一会儿之后,猛地举起手“啪”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
岑迁一开始被母亲打得懵了,但转念一想母亲肯定是怪他这些年音信全无,他随即抬起手左右开弓扇起自己的脸来。他一边扇还一边骂道:“孩儿不孝!该打!”
就在这时从里屋出来一个妇人,她的头略有些凌乱,步履也有些蹒跚。看到岑迁,她先是一愣,随即就整了整有些乱的衣服和头,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岑迁的手。
“娘,小迁回来了是好事啊!这么多年您不是一直都说他一定没事吗?您向菩萨愿祷告,这是菩萨显灵了啊!”岑嫂一边劝着婆婆,一边将小叔子拉起来,眼中含泪面上带笑地说道,“小迁快起来,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啊!”
“当年我跟去抢粮,官军追我们……”岑迁听到嫂子问,就原原本本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听到岑迁说参加了景州军,如今已是伍长,还在景州娶了妻生了子。岑母和岑嫂两个怔怔地恍如听天书一样地有些不敢相信。岑迁也不会说话,急得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她们相信。转了几个圈之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十两面值的景库票和一个腰牌,递给母亲说道:“这是我两个月的军饷和腰牌!”
看着手中的景库票还有那刻着一个豹头的腰牌,这婆媳俩才终于接受了儿子的说辞。过了一会儿之后,蒋F和牛三斤两人前后脚的来到了岑家。
他们都是邻居,蒋F家里兄弟多,回家见了见之后,叫上了牛三斤带着酒肉就来看望岑母了。直到这时看到当年和儿子一同离家的两个后生,岑母才算真正接受了儿子的解释。
“刚刚我听迁儿说这次是来接我们去景州的,我的意思是明天就让他带我们走,离开这里。万一那帮家伙要是再来,也就不会碰到他们。这件事情迁儿不知道,我不说,旁人也就不会知道了。以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吧!”趁着儿子和战友在院子里喝酒,岑母悄悄地来到厨房对正在蒸窝头做面的儿媳妇小声说道。
看了一眼年迈的婆婆,岑嫂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说道:“娘……一切都听你的!”
当夜,岑迁喝了点酒早早地睡了。一大早,他就被老娘叫醒了。
“迁儿,你不是说要接娘和你嫂子去景州吗?该起了,早早的上路吧!”岑母叫醒了儿子之后,对儿子说道。
岑迁有些奇怪地说道:“娘,你急什么啊?我这趟回来有半个多月的假呢,再家住几天,然后我们和F哥三娃哥他们一起上路不好吗?”
“不用了!我们先走,你媳妇和你儿子我都没见过呢!早一天到,早一天抱抱我的大孙子!别磨叽,你走不走?不走老娘自己去景州!”岑母也不和儿子废话,言语间甚是急迫。
岑迁被老娘这么一说他也没法子了,点了点头对母亲说道:“好好好!您总得容我把裤子穿上吧,您先出去啊!”
“你小子是从老娘的肠子里爬出来的,你身上什么东西老娘没见过!”岑母一转身撩起帘子出去了,走的时候还气咻咻地嗔道。
穿好衣服起了床,匆匆收拾了一下,岑迁就到了院子里。可他只看到母亲站在嫂子门前一个劲地拍门:“秀啊!秀!起来啦!”
老太太着急的样子让岑迁越地奇怪了。他正想劝母亲不用那么着急,却不料老太太猛地一把将儿媳妇的门推开了。
“秀啊――”岑迁只听母亲带着哭音地一声呼喊,他心里一凛,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走到嫂子门前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梁上吊着。而他的老娘已经跌坐在门前的地上不停地哭喊着。
岑迁将嫂子的尸身从房梁上解下来之后,逼问着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岑母断断续续地哭诉之中,岑迁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越听他的脸越阴沉。手中的双拳攥紧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手指甲都已经嵌进了掌心,一缕鲜血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岑迁离家之后,一直都是寡嫂在照料母亲。婆媳俩相依为命,这日子过得虽然苦些,但在她们心中还有着一丝希望,当年和岑迁一起去抢粮有些人是被官军杀了,家人也收到了尸。但岑迁却没有消息没有下落。在她们想来必定是跑了。只要人在就有希望。正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们坚持了这么多年。
以前虽然在越军的占领下,百姓们的日子很不好过,但好歹还活得下去。原本想着朝廷的官军打过来了,寒武郡也光复了。光复了这日子就该好过些了。
可现实却和她们的想象差距很大。
扫荡军来了!这周围的村子都被这帮家伙祸害遍了。就在一个月前,一帮扫荡军冲进了岑家,为了保护岑母,岑迁的嫂子被这帮家伙糟蹋了。
这还不算完,从那之后,这帮混蛋几乎隔几天就要来一回,每回来就好像走亲戚一样。他嫂子就得任他们轮番泄舒服了,否则他们就威胁要杀了岑母。
岑迁听着母亲的哭诉,面无表情地看着嫂子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他默不作声的走进了院子,那里有口铡草的大铡刀!
他今天就要让那帮混蛋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匹夫一怒,血溅五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