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殷昊来的时候,杜太后正在生闷气呢。她在这茶苑之中引种茶花名种,以皇家威权,遍召全国的种花名家。可无人能有当年司马靖的本事。这些引种来的名茶,命不久长,往往种下没多久就会因水土不服而亡。今天刚刚又死了一株。她想着这些死去的茶花,又触及到了年轻时候的那些悲伤的往事。所以殷昊刚刚来的时候,她是真没有心情招呼。
殷昊心中佩服水易寒的预先安排,这小子真是能掐会算啊!
“这些花儿是外臣孝敬太后的。太后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天天看到。”他先故作不知,顺着杜太后的话题说下去。
“这些花匠都是些不中用的庸才。今天刚刚死了一本银红,你这些花怕是他们都养不长久的。”杜太后越说越生气,刚刚她都想着是不是该砍几个花匠的脑袋。但心念里又有些不忍,毕竟是条人命,为了花儿杀人,那不成了暴虐了。
“原来如此……太后无需担心!外臣除了这几本茶花,还将培育此花的匠人带来了。她是当年花神司马靖老先生的嫡传弟子,名叫莫离。”
“司马靖……是司马师傅的弟子?”杜太后有些狐疑,她可从来没听司马靖说过还有弟子。
随即杜太后命人宣召莫离觐见。莫离是个年约三十多岁的民妇。见面之后,杜太后详细询问了她是如何拜司马靖为师的事情。
原来当年洛都遭到战火波及,司马靖随着逃难的百姓逃去了原州,就在安国寺落脚。而这个莫离是他路上捡来了一个孤儿,老爷子抚养她长大后又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杜太后又问了些司马靖年轻时比较隐秘不为人知的事情。戴南一一作答,杜太后频频颔。随后就将戴南留在了熙仁宫,授了个四品女官昭仪的官阶,专司熙仁宫茶苑总管。
殷昊送礼送对了路,把杜太后的心情摩挲地顺畅愉快了。获赐了许多奇珍。又通知宣宗晚上留殷昊在熙仁宫赐宴。这意思就是告诉皇帝,这女婿老太太我相中了。
入夜之后熙仁宫的赐宴就摆在茶苑之中,杜太后决定赏花赏月赏女婿。自然也没人敢有异议。
不过令殷昊有些受宠若惊的是宣宗竟然也来了。太后宴请女婿还要皇帝作陪,这个招待规格对于他这个名为驸马实为质子的人来说的确是有些标了。
“殷爱卿,今日回宫之后,我才现,你进献的礼物中竟有一张‘龙吟’古琴,虽是仿品但亦足见爱卿之心意了。这古琴可比那些金玉之类的俗物可心的多呢!”宣宗喜好琴棋书画这世人皆知。但是在这四样之中,琴却是他最爱之物,这个知之者就甚少了。殷昊听他这么说,心中却实在是感谢水易寒,这可真难为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不过宣宗的话同时也说明他并没有看出那张琴是真品。
“陛下谬赞了。这雷师呕心沥血之作也只有陛下这样的爱琴之人才能配得上的。”殷昊淡然谦辞着,但话语间已经点出,这琴并非仿品,而是真真正正由上古制琴名家雷侗亲手所斫的真品。
“爱卿所言莫非是说……这琴是雷师所斫之真品?”宣宗有些讶然的问道。他是看过这琴,的确十分古朴雅致,但他也不敢说这是真品。上古制琴名家雷侗生前所斫之琴遗世的只有龙吟和凤鸣两张琴。但是这琴当年是大楚帝国的宫内秘藏,后来据说也毁于战火了。怎么可能落到殷昊手中呢?
“回陛下,此琴的确为雷师以龙梧所斫……臣可以证明。请陛下命人将琴取来一试便知。”殷昊恭敬地说道。
宣宗听他这么说,也想看看他怎么证明随即命人将琴取来。
内官将龙吟琴取来之后,置于桌上。殷昊走到琴旁,将琴侧面的一个暗藏的机关按了一下,从琴腹之中取出了一个帛卷。
他将这帛卷呈给了宣宗。
宣宗将帛卷展开现是一份琴谱。这琴谱之上还有这大楚历代皇帝的鉴赏御藏印鉴。看样子应该是真的。这曲子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曲名《沧海龙吟》。
待宣宗转头看殷昊的时候,殷昊已经在琴榻上结趺而坐,双手轻轻扶在琴上,看样子准备弹奏一曲。
“铮――”琴声悠远地响起,曲调中大平和。曲意高远,宣宗凝神倾听,他仿佛在眼前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海面,一望无际。
突然殷昊的琴声一边,“嗡――”地一声,琴音之中竟然暗合这惊涛拍岸的声响。隐隐风雷之中似有龙吟。
宣宗定睛一看,琴面之上的有一条游龙似的雾气蒸腾起来在殷昊的身周回旋着。伴随着琴曲的高低起伏而慢慢飘舞的龙形似真似幻。
一时间宣宗和杜太后都看得呆住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