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人可没有他们那么沉稳,闹得最凶的竟然是一向不问世事的元老会,一直嚷嚷着要见到盟主,大长老出面压制住了一些,却仍旧挡不住他们的口舌,一时间如同一盘散沙,难以约束。
天机堂仍旧保持着以往的神秘,几乎足不出户,似乎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一样。
……
盟主府邸,一间密室里。
几盏青灯照亮了整个密室,偶尔跃出一团灯花,发出“噼啪”的声响。
密室正中放有一张矮榻,上面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容,身上的华服破了几道口子,露出白色的亵衣,十分显眼。
矮榻前是一方长桌,上面摆有饭菜,不过似乎放的久了,一直没人动过,冰冷冰冷的,一如房间里的空气。
这里非常安静,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包括矮榻上的那名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因为看不到外面的天象,所以分不清昼夜,直到那几盏油灯快要烧完时,塌上的男子才微微的抬了一下头,不过很快又低了下来,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
女人提着一个精巧的油壶,莲步轻移,给每盏灯都加满了油,又是挑了挑灯芯,让整个房间更加明亮了一些,这才走到男子身前,声音清冷的问道:“在这里可还习惯?”
男子没有说话,仍旧盘坐在那里,只是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威严的脸庞,赫然是天从盟的盟主,江十三郎。
女子轻笑了一声,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吹弹可破的绝美容颜,竟然是应该在北荒处理事物的影娘。
只见她绕着密室缓缓渡步,每到一个角落就会停留一下,看看四周的墙壁,绕了一圈后回到原地,继续说道:“这间密室倒是宽敞,留给你度过下半生也是够了。”
江十三郎的面色变了变,从高高在上的盟主,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偌大的落差换作是谁也接受不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却满是惊疑,问道:“厉儿年幼,受人蛊惑,这其中你也有参与?”
“不,我什么都没做。”影娘答道。
她说的是实话,从一开始江厉有异心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在冷眼看着,从未插手过,哪怕是有人收集到了情报呈在她面前,她都没有任何动作,却也因为她的放任,让江厉更加肆无忌惮,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为什么?”江十三郎有些激动,他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影娘,似乎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什么一般。
“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影娘冷笑了一声。
听到影娘的回答,江十三郎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神情也有些黯然:“原来……你都知道了。”
“本来是不知道的,不过多亏了你那位孪生兄弟,这才让我找到了真正的仇人!”影娘的神情越来越冰冷,仿佛寒冬腊月的天气一般。
江十三郎感觉像是被戳穿谎言的孩子一般,而出卖他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兄弟,这让他十分的愤怒,不由得厉声喝道:“哼!影氏一族包藏祸心,与其它几族暗中互通有无,更是有意与箜篌城联姻,岂能留他!”
“呵!江盟主果然好算计!”影娘笑道。
江十三郎面色一凛:“事已至此,你待要如何?”
影娘撇了他一眼,说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如今武功尽失,形同废人,让你在这密室里苟活受罪,岂不是比杀了你更解恨。”
影娘说完话便扭头就走,看那模样,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一般。
江十三郎见她离开,再也不似先前那般镇定,单手捂住胸口,面容极其痛苦,他一点一点的抽手,似乎要从胸口拔出来什么东西一般,每动一下都疼得他倒吸凉气,面容扭曲,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浑身的衣裳被汗水浸透,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最终伴随着一声闷哼,竟然从胸口处拔出一枚带有血肉的黑色绣针,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绣针落地发出一声轻响,便如同瞬间变质了一般,连带着上面残留的血肉,也在冒了一阵黑烟后变得漆黑。
此针名为天罗针,通体漆黑如墨,细若发丝,却并非真正的金属制成,而是用几种特殊的药石,配合鲸黄炼制而成,每组共一十三针,刺入人体的几处穴位,可以封住其内力,子午时分发作,折磨其肉体精力,可谓是痛苦万分,令多少江湖人士闻风丧胆,避之不及。
江十三郎缓了好一会这才渐渐恢复些气力,他盯着地上的那枚天罗针,却突然自嘲般的笑了起来:“如此心狠手辣,真不愧是我的儿子。”<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