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帝听到这话,心里面一热,他还没有接触过孕妇,郑贵妃的话带着某种猎奇感,顿时在心里面如同老鼠一样四处的乱窜,他的面上却是要流露出一丝不好的摸样,说道:“不好吧~!别伤了孩子。”
郑贵妃既然叫万历帝留下,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准备,摇了摇头,红着面孔,双朦顾盼之间流露出能够醉死人的春水,悄声说道:“陛下,我问了御医,他们说现在臣妾的状况已经基本稳定了,只要注意一二,是不会有大碍的,更何况有时候,不是只有一种方式可以使陛下快乐的。”
这话一出,万历帝顿时有了能留下来的借口,立刻回身朝站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同不存在的存在一样的胡喜,说道:“传旨,今天留宿延禧宫。”
胡喜略微迟疑了一下,他在边上,刚才郑贵妃同万历帝的对话,自然全部收进了耳朵里面。要知道如果按照大明朝皇宫的制度,一旦妃子有孕,皇帝是不能留宿的,这样一来是怕伤了皇帝的子嗣,二来有孕之人在古代要是进行房事,会被认为不大吉利。话是这么说,大明的宫廷制度也是这样制定的,但是胡喜知道,现在万历帝的兴头已经上来了,要是自己说出扫兴的话,恐怕下场会变的大大不妙,但是这种事情总是要遮掩一二的,要不然让太后知道了,自己也交待不了,皇帝既然这么说了,遮掩的事情就要由自己这位下属来想才行,于是他低声的恭敬说道:“奴婢遵旨,万岁爷今夜要留在延禧宫批阅奏折,陪伴贵妃娘娘,奴才这就去将您的奏折拿过来。”
万历帝何等人,听到胡喜如此说话,他立刻反应过来了,恩,好个奴婢,果然知情识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搂着郑贵妃就要往里面走去,现在他可没有心思打什么桌球了,而是要试试郑贵妃所说的新鲜玩意儿。
郑贵妃一边朝着胡喜流露出感谢的眼神,一边娇嗔的同万历帝说道:“陛下,现在还没有用晚膳呢,天还没黑,先打几盘桌球再说,哪里有这么着急的,讨厌死了。”男人么,就是喜欢这个调调,你越是吃不到葡萄,越是想吃,郑贵妃越是这样的拿着架子,越是让万历帝着迷,在这个时候,自然是郑贵妃说什么,万历帝就干什么,他哪里还想的其他事情。
就在万历帝与郑贵妃柔情蜜意的时候,龙天羽已经带着一干铁卫,还有割鼻军的弟兄,出了河北境内,走进了山东。看着河北与山东交界的界碑,龙天羽不由得有些感慨,回头看了看河北的方向,在河北境内自己只是呆了不到一个来月的时间,但是这一个月却是紧绷神经的一个月,是极其艰难的一个月,是自己从来未经历过的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最让龙天羽心痛的是,铁卫经过这场大战,虽然消灭了不少敌人,但是却有三位勇敢的战士失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是,敌人付出了成百倍的代价,可哪又怎么样,在龙天羽的眼里面,自己的弟兄的生命用再多的敌人的性命交换,也是不能够等价的。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不在于你想不想牺牲,而是敌人逼着你必须牺牲下去,不牺牲,你就没办法活着,为了活着,为了有尊严的活下去,龙天羽知道在未来,将会有更多的弟兄倒下,也许龙天羽没有办法去阻止死神的降临,他却是知道,自己必须要时刻提醒自己,自己能够活着,是弟兄们用生命换来的,他必须要清楚的认识到,不能糟蹋了弟兄们用生命换来的日子和尊严。虽然在河北的日子里,打掉了敌人的伏击,将敌人的围剿势力暂时化解了,并且向敌人流露出了和解的意思,目前似乎和平的日子已经到来,可哪只是自己的意愿罢了,敌人未必就能同自己妥协,恐怕今后麻烦依然不但。但是想到这里,龙天羽顾盼了一眼弟兄们,心里面淡定的想着,麻烦来了怕什么,自己有这班钢铁一样的弟兄们支撑着自己,他坚信,任何事情都能够不会让自己畏惧。
正在思绪着,策马站在一边的王五,见自己的首领久久的站在界碑处没用动作,走了上来提醒着,问道:“魁首,没事吧~!时间不早了,弟兄们都等着呢,您看看,是不是早点赶路的好?要是晚了的话,恐怕今天咱们到不了德州了。”
龙天羽这才醒过神来,哑然一笑,人说老人容易缅怀过去,可自己才不过刚刚二十岁却哪里来了这么多感慨,他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回头看到有些沉重看着自己的弟兄,知道刚才自己的感怀让弟兄们气氛上有些压抑,龙天羽想要弄些花样活跃下气氛,于是大声同弟兄们笑着说道:“来,弟兄们,咱们来个比赛,谁要是能骑马最先,赶到了德州城外的德州驿,,那么我做主,今天给他弄三只德州老张扒鸡,让他吃的满嘴流油~!”
刚说完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呢,大牛听到有扒鸡吃,这个吃货立刻窜了起来,大声嚷嚷道:“魁首,这可是你偏心啊,不公平。我身体壮,坐下的马儿经不起长途奔袭,咋可能跑的过其他弟兄们,要是按照你的比赛方法,这扒鸡是断然不可能吃到我嘴里面去,再说了一路上也没有评判,万一要是有人为了扒鸡弄小动作,咋弄,不合理,不合理。”边上的一众弟兄们看到大牛耍无赖的活宝摸样,都哈哈大笑,有哪作狭的,用开玩笑的腔调说道:“大牛,放心,到时候哥哥要是拿了扒鸡,鸡屁股、鸡脑袋、鸡爪子一定给你留着,让你解解馋。”顿时大家更是一阵狂笑,刚才的凝重气氛被大牛这么一搞,立刻轻松了不少,没有那么压抑了。
“哦,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确实咱们所有人骑马比赛有些不合适,毕竟咱们有高、有低、有矮、有胖,跑起长途来是不大公平,”龙天羽顺着大牛的话语,自己脑子里面转了转,也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刚才大牛的话提醒了他,自己还是有些脑袋发热呢。现在还没到安全的时候,万一弟兄全部冲出去参加比赛,乱轰轰的一团,敌人要是再次发起了突然袭击,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恐怕是后悔都来不及,手下的弟兄们会遭到重大的损失。一面反省自己大意,一面龙天羽又要为自己圆场,要知道作为一个首领,虽然不能说自己是金口玉言,但是说出来的话总是要负责的,眼珠一转,他想出了解决之道,朝着弟兄们说:“大牛刚才说的有道理啊,不过么,比赛还是要比的,如此我看就这样,咱们就换一换,弄个公平的原则,按照现有三个中队之间的建制,每个中队个推选出一名选手,然后呢,这一名选手就在这里等着,计算时间,我们往前走一个时辰左右的地方,大家停下来作为比赛的终点,在一个时辰之后,留下的选手开始出发比赛,我们在路上沿途每二十刻钟的地方留下一名评判,作为监督评判和计时的用途,再有几个人全程跟着参赛者跑动,路线么,就是不能脱离官道,最后优先赶到我们停留位置的人算做第一名,作为优胜者,既然是大家伙儿有规有矩的奖励,那么就要延续我们青年军的传统了,最后一名的小队,大家凑份子给第一名的大队买扒鸡,大家看着这个方法可好啊,可是公平啊。”
龙天羽这话一出,下面的弟兄们乱轰轰的一通商量,王五在边上却是松了口气,要是说大家一起赛马他却也是不同意,王五是绝对会站出来制止的,但是按照现在这种比赛方法,他是同意的。如此的比赛,既能让弟兄们在游戏之中增加感情,磨练弟兄们的骑术和培养彼此之间公平竞争的习惯,又能让刚刚临时组建的第三大队,也就是割鼻军的弟兄们更好的感受青年军的文化氛围,乃是一举多得的良策。片刻功夫,大家都同意了魁首的做法,于是都精心挑选了一名平日里骑术最好的汉子,再将队伍里面最好的马匹都留给了他,再将计时的沙漏留下,其他的人都跟着龙天羽马蹄隆隆的往前赶去。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龙天羽他们在一处不高的浮屠塔之前停下了脚步,算了算时间与距离,此处离德州并不算远,最多也就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达。大伙儿刚刚站定,大牛就厚着脸皮走了过来,朝着龙天羽有些讪讪的提醒道:“魁首,这扒鸡啊,就是要刚出炉的好吃,咱要买就要买老字号,德州老张记,哪是出了名的金招牌,说起哪滋味,啧啧,真是馋死人不偿命罗。只是咱们人可不少,就算人手一只都要一百多只,所以必须要早些派人去预定,让老张记的伙计提前预定,到时候弟兄们才能吃得上热腾腾的扒鸡,要不然,估摸着咱们恐怕会有一部分弟兄吃不上扒鸡的。”
龙天羽听到大牛这话说的在理,正要说话,边上云童笑着打趣的说道:“我说大牛还真没看出来,这一说到吃,你哪笨脑袋立刻聪明了,这么看来你过去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么,还吃过扒鸡?吹牛吧,饭都吃不饱还吃鸡,啧啧,可是当年的生活比蜜甜么。“
听到云童这话,大牛怪眼一翻,直愣愣的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是,当年俺家里面穷,说起扒鸡,在早年的记忆里面,也就是当年村中张大户家里娶媳妇,摆了三日三夜的流水席,那时节,俺吃过平生唯一一回,”说到这里大牛的嘴张的老大,似乎在回忆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味道,略微回忆了一一会儿心中的味道,就听他接着说道:“说起老张记的扒鸡,俺的确没吃过,哪扒鸡贼贵,一只鸡要近半吊钱呢,当年就是俺不吃不喝一个月也就最多弄得到一吊钱,还要全家嚼谷,还要交马税,哪里有闲钱去吃哪种好东西。可咱虽然没吃过,每次进德州,都要特意走到张记扒鸡铺子外面的路上过,停留会儿,好好的闻闻能飘出十里之外的香气,解解馋,过过干瘾。今天托着魁首的福气,能让我吃上老张扒鸡,要是俺哪死去的爹和娘再就好了,也能享享福了。”说到这里大牛的眼眶红了,边上的云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自己的话,让大牛想起了过去凄惨的日子,没得让弟兄难过。
龙天羽走上前去拍了拍大牛的肩膀,此时的他很理解大牛的心情,人都说锦衣夜行么,人在外面的混的好了自然想回家乡,在家乡父老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本事,哪怕大牛在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了,他也并不懂什么锦衣夜行的道理,但作为一个直肠直性之人,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按直觉办事,是大牛的特性。在龙天羽看来,他就是想要对过往的穷日子有个交代,还自己童年的一个心愿,如此简单的要求龙天羽作为魁首,怎么能拒绝呢?他用安慰的语气同大牛说道:“好了,好了,老大一个人还和个孩子一样,啧啧,还流猫尿啊,依你,就派你去买鸡,但是有一条,买归买,你必须什么都听云童的,要是这点不依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对你行军法,关你小黑屋。”
大牛听到龙天羽点头,哪里还有不肯的意思,立刻满心欢喜的满口应承,转身就要催着云童上马快走。龙天羽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回过头来,特意叮嘱云童一番,别让大牛招惹是非,买完了就先去德州驿站之中等着自己,很快自己就带弟兄们过来,顺便让云童将弟兄们的饭食都给安排好了。云童自然明白魁首的意思,点着头答应下来,平日里魁首一直将大牛带在身边作为贴身护卫,不肯放出去单独使用,一则是很喜欢大牛的性格,二则是大牛为人鲁莽简单,除了武力之外,极容易招惹是非,所以过往很多事情,龙天羽熟悉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放其出去惹事。今天放大牛出去,也是因为这里回到了大牛的家乡,不让大牛回老家看看,显摆显摆自己的富贵,恐怕在情绪激动之下,大牛是不得安生的,到时候万一要是招惹出什么无谓的麻烦,却是有些不值当。
望着云童和快乐的如同孩子一样的大牛,匆匆而去的背影,龙天羽此时,也有一种想家的味道了,算算日子自己离开家里面也有半年左右,也不知道家里面的哪些弟兄们,老祖宗和父亲大人身体如何,要是能赶到过年的时候回家就好了,要好好给老祖宗和父亲磕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