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现任东厂提督就是大太监张鲸,是皇上的亲信随从,刚刚在倒冯保倒张居正行动中充当中坚力量,正是权势滔天炙手可热的时候;而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则是才接替了前任刘有守的任职,原本这锦衣卫在倒张政治风暴中就饱受牵连,一大批官员都因为受到张居正的牵连而倒台,正是势力微弱的时候;一势力暴涨,一势力微弱,可想而知东厂的番子们是如何趾高气昂的骑在锦衣卫头上作威作福的。
锦衣校尉见这东厂番子如此跋扈,心里不禁暗怒,不过转念一想,这京城来人又手持象牙腰牌可见非是一般寻常之辈,不正是阴这小子的机会么,忍住了气开口说道:“周兄这位乃是锦衣卫百户,来此找我家大人有急事相商。”
“哪又怎么样,他找的是你家大人,又不是我家大人,你我二人虽然隶属不同,但既然在同一地方办公,审查门禁闲杂人等进出,自然要双方核准才能算数。”周姓番子怪眼一翻,鼻孔朝天,不阴不阳的说到。
话音刚落,郑国泰听到这周姓番子如此不知道轻重,让他在龙天羽面前失了颜面,这年轻人都好面子,立时怒火中烧,上去就要给他两个巴掌。不成想虽然这周姓番子是个小人性子,可身手还是不错的,轻轻一闪,就要顺势一腿撂倒郑国泰;郑国泰虽然并不算是娇生惯养,但那里是这东厂老番子的对手,躲闪不及,立时要被踹个马趴。
侯武在旁边早就有所提防,见了周姓番子的举动,身形晃动,一个冲步上前举拳就对准周姓番子踹向郑国泰的小腿软筋就是一下;立时周姓番子觉得自己腿部一阵麻痹剧痛,半边身子失去知觉,嗷嗷一嗓子倒在地上,翻滚哀嚎。
郑国泰从刚才要被打的后怕中惊醒过来,看到侯武如此厉害,叫了句好,上前几步用脚狠狠的踢着周姓番子的肋下,边踢边喊着:“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打小爷,小爷今天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一旁的锦衣校尉冷眼旁观,只是口中连声说着劝解的话,但是身子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上前拉架的意思:“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家人,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么。”
双方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从门里踏出一位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的中年男子见到有人在殴打东厂的人立时大怒,想入门喊人,却听见站立一旁的锦衣校尉在喊着什么自家人,知道事有蹊跷,立时上前恶狠狠的盯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锦衣校尉,高喊住手。
郑国泰这番折腾心中的怨气出了不少,恨恨的往地上已经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的周姓番子身上,啐了口唾沫,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看着这位中年男子。见来人这身打扮知道这位是颗管事,就是东厂下面从事掌班、领班、司房职位的其中一位管事,说白了这颗管事其实就大致等于锦衣卫中的总旗位置。
这位颗管事先没有搭理郑国泰而是上前查看了一下躺倒在地的周姓番子,见只是皮肉之苦再加上激怒攻心昏了过去,并无大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满脸铁青的看着郑国泰开口说道:“这位仁兄不知道何事竟然无故殴打朝廷宿卫。”
听到此言,郑国泰立时心有不满,这颗管事上来就给这件事情定性为殴打朝廷宿卫,这是明显的偏帮;可是这不满不能表露出来,毕竟来人身份不同,再说自己是有求于人而不是来踢场子的。于是强忍怒气,也不搭话反问了句:“敢问这位大人是属于掌班、领班、司房中子丑寅卯十二颗的哪一颗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