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神棍们又是群魔乱舞了一番,太祝才高喝一声:“献祭!”微子启才率众人站起。两个壮实的神仆身披五彩衣服,手里握着匕首走到费显跟夷姝身后。
人群中胆小的百姓不敢再看,子期坐在黑风上,眼珠一动不动地瞪着他们,快要瞪出血来。
费显抬起头,刚喊了一声殿下,就被他们捂住嘴巴,匕首只在颈上轻轻一勒,献血喷出。但见桃花遍地,香魂已散,俩人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子期在马上晃了两晃,险些栽下黑风,扭身不忍再看。
一阵冷风吹过,天渐渐阴了起来,人群渐渐散了。子期的心变得冷酷坚硬起来,这是一个弱肉强食冷酷的世界,只有比冷酷的更冷酷,比凶残的更凶残才能生存,这是子期这一刻最后的念头。
他在马上向黎郊挥了挥手,黎郊带人上了祭坛,把俩个可怜女子的尸身装进棺椁,运往城西梅林。子期马上狠狠一鞭,黑风一声长嘶,飞奔回城。
从祭坛回来,他就把自己关了起来,谁也没见,甚至连仙侬送饭食也没能进去。
直到傍晚,黎郊急匆匆地过来,站在门外喊道:“二弟,微子启殿下来访,前厅候着呢!”
过了好一阵子,子期推门走了出来,“不该走的走了,不该来的也来了!”说罢仰天大笑。黎郊吓了一跳,“二弟,你没事吧?”
子期迈步就往外走,“兄长放心,我没事!走,看看他葫芦里还有什么药?”
进了客厅,微子启早等在里面,见了子期急忙过去拉住,难得亲热地问道:“子期,你还在赌气啊?”
子期笑得很耐人寻味,“有劳王兄来看子期,有什么赌气的,俩个奴才而已嘛!”说罢让黎郊去备茶。
俩人隔着长几相对跪坐下来,微子启呵呵笑道:“子期这样看开就对了,再者说,她们为父王而死,死得其所,这是她们的荣幸!”子期点点头,“大王兄说得极是,天下之事,有什么能大过君父呢?只要父王安好,咱们做王子的,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微子启冷眼看着子期,边察言观色边频频点头,“子期啊,为兄来时还怕你心里别扭呢,看开就好,看开就好!”
黎郊献上茶来,子期把茶盏递到微子启手里说道:“区区小事,还惊动大王兄亲自过来,子期心里多有不忍!”
微子启向黎郊挥了挥手,黎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他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子期说得哪里话,咱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都是同父之子,你这样说过于见外了。都是兄长没做好,疏于对你们三兄弟关爱,我早该来看看你。”
子期笑得很无邪,“兄长说得哪里话,自家人都说得疏远了。”
微子启捻着胡须笑道:“这话对,常言不是说嘛,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咱们兄弟要多亲多近!”
子期依旧笑得满面春风,“兄长教训得是,以后有个鞍前马后的,大王兄说一声就是!”
微子启开怀大笑,“一定一定!”
他放下茶盏,“子期啊,为兄知道你府上女眷不多,这次又为父王献了俩个。我在府里选了俩个绝色的奴婢,一并给你送了过来,姿色决不在费显夷姝之下,而且聪明伶俐能歌善舞,你就留在身边使唤吧!”
子期欣然谢道:“多谢大王兄爱护子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微子启站起身走到门外,拍了两下手。
扈从领进来两个妙龄少女,微子启指着子期吩咐道:“你们两个从此尽心服侍四王子,如果怠慢,小心扒了你们的皮!”
俩个少女吓得哆嗦了一下,一同仆伏在子期面前,“奴婢梅衡(淇茱)见过四王子殿下!”
子期眼皮都没抬,摆了下手,“你们都起来吧!”
微子启满意地说道:“天色不早了,子期早些歇息吧,我也该回府了!你有时间多到府上坐坐,我儿子秈也是好武之人,你们叔侄之间多多切磋切磋!”
子期送到门前,“来日一定登门拜访,就怕回数多了,大王兄不厌烦就行!”
微子启笑得很开心,“子期太客气,我走了,你留步吧!”
子期把他一直送到府门,才愤愤回了后宅。仙侬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一天没吃饭了,要不要备些酒菜?”子期点点头,“我还真饿了,多做一些,让莱儿、妇姜她们一块吃吧!”
夏侬端上酒觥酒爵问道:“殿下,刚刚送来的两个婢子怎么安置?”子期冷然说道:“打发去柴房劈柴洗衣吧!莱儿呢,怎么一直不见她?”
夏侬悄悄地回道:“还在自己房里伤心呢!她跟夷姝俩个玩得最投缘,一下子就少了两个,都哭了一天了!”
子期自己倒了满满一爵酒,一饮而尽,“喊她过来,就说我找她!”夏侬去了不久,带着莱儿一起端着饭食进来。
莱儿哭得眼睛都肿了,子期看了一阵心酸,“莱儿,快一块来吃饭,咱们得好好活着,活着才有机会报仇!”莱儿挨着子期坐下,“白干子,我也要喝酒!”
子期把酒爵倒满递给她,“好,你陪我喝!”
妇姜把木箸递给莱儿,“慢着点,喝快了伤身子!”
子期忽然想起铺子,跟妇姜问道:“你今天又去铺子了?”
妇姜点点头,“我只去了半日,没有多少客人。青儿姐姐就让我回来了!”
子期放下就爵,“明天你就别去了,留在内宅照顾莱儿,我明天亲自去看看,这样下去半死不活的不是办法。”<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