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季思看了齐赞一眼,“齐赞,休要口出狂言。”
齐赞拱手,“丞相见谅,齐赞说的,是大实话。”
敖晟在屏风后面,靠着床榻,看蒋青,对他挑挑眉——认为如何啊?
蒋青轻轻摇摇头——这人聪明,看不出来,要不然是大利,要不然是大患,慎用。
敖晟笑着点了点头,道,“朕自然是不想劳民伤财的……这样吧,朕能给你些人马,不过不多,就只有两三万的马步兵,你自个儿想办法去,对吧,你能给朕多少甜头,朕就相信你几分。另外……今晚把你战胜齐篡天的具体法子都给朕写份折子,让朕看看明白,咱别光耍嘴皮子,嗯?”
齐赞恭恭敬敬地对敖晟行了一礼,点头,“草民遵旨。”
说完,就别过了敖晟,在几个内侍的引领下,去到别院,别院四周都有严密的戒备,暗中也有影卫盯着。
齐赞走了,季思本想留下跟敖晟再说两句,但是看屏风后面,似乎敖晟和蒋青正在床上纠缠呢,这情景,留下来又不太好……
正在犹豫,就听到“嗵”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
屏风后头,蒋青终于是忍无可忍,将扑上来大占便宜的敖晟,一脚踹下了床去。
季思再看,就见蒋青愤愤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跟他打了个照面,说了声,“季相,你们聊吧。”说完,就急急地跑了。
“唉……”屏风后面,敖晟长叹了一声,拍着衣裳走了出来,见季思一脸尴尬地站在那儿看着,就笑道,“老相,叫你看笑话了。”
“呃……”季思干笑了两声,看着蒋青走出了院外,消失在回廊边,就问,“皇上?”
敖晟抬眼看看他,有些无奈地问,“老相,你多大的时候成亲的?”
“啊?”季思一愣,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呃,回禀皇上,老臣二十岁成亲的。”
“嗯,这岁数吉利。”敖晟往桌边一座,示意季思也坐下,文达奉上茶来,君臣俩就开始闲聊。
“朕今年正好也二十岁。”敖晟幽幽叹气,“只可惜,青他明明二十好几了,脸皮薄得跟十来岁似地,朕看来是没福分在二十岁的时候成亲了。”
季思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了,有些试探地问,“呃,皇上,青夫子,不中意于皇上么?”
“倒也不是不中意。”敖晟摸着下巴,道,“他心里有些事情比较别扭朕也能理解……不会去勉强他,只是这每天朝夕相处,看的着摸不着,要人命了,指望他开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希望朕在三十岁的时候能成上亲。”
“呃……皇上,恕老臣直言,倒也未必是因为青夫子不开窍啊。”季思喝着茶道。
“何以见得?”敖晟转脸看季思,“他可呆得很啊。”
季思微微一笑,道,“皇上,要真是呆,就不会跑了。”
“嗯……”敖晟摸摸下巴,“似乎有些道理。”
季思想了想,道,“皇上不如多磨磨,越磨越顺溜的。”
敖晟睁大了眼睛看季思,“老相,此话何解?”
“呵……”季思笑着摇摇头,道,“老臣年纪大了,说这些似乎有些不要老脸,不过我看得出来,青夫子不像对皇上无情,只不过,是有别扭……对付别扭,最好的法子不是让着他,越让,他越别扭,到时候就没底了。”
“那如何是好?”敖晟一脸的虚心求教。
“不瞒皇上,臣家里的,年轻那会儿,是个练武的,刁蛮得很啊。”季思笑呵呵地说,“我是个文弱书生,人家姑娘最开始看不上我,我可挺中意她,可是打不过她。”
“嗯。”敖晟认真听,“然后呢?”
“这丫头总觉得比我强,所以不怎么甘愿跟我。”季思抓抓头,道,“这会儿,千万不能手软,找到她弱点,显示比她强,一下子压倒了,也就服气了。”说完,凑过去,在敖晟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敖晟听完后一扬眉,看季思,“老相,敢情您那媳妇是抢来的!”
季思坏笑了两声,道,“您就知道她不甘愿被抢么?被抢得美着呢。”
“嗯……可我打不过青啊。”敖晟有些为难地说,“你那个再怎么蛮狠,那也是个姑娘,我这个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
季思一摆手,“管他高手低手,您够不要脸就行了!”说完,觉得自己失言了,赶紧给敖晟行礼道恕罪。敖晟则是觉得自个儿听了金玉良言了,心说,对啊……我尽可以再放肆点,青再怎么的,也不能真伤了我,我彻底不要脸了不就行了么,看他能不能招架住!
想罢,站起来就想追蒋青耍流氓去,让季思拉住了,“唉,皇上莫急,还有正经事呢,齐赞那事儿!”
“哦,对。”敖晟又坐了回去……差点把正经事忘了,果然美**国啊!
……
蒋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觉得脸上发烧,也不想进屋去,走到了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下,看着小池塘里浮萍间游来游去的锦鲤出神。
文达端着一盅乳鸽急匆匆地追来了,道,“夫子,吃些东西。”
蒋青看了看他,脸上的怒气也缓和了些,低声道,“放下吧。”
文达赶紧就将汤盅放下,把盖子掀开,放下搪瓷勺子,随后就退在了一旁。
蒋青喝了一口汤,本来也不饿,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见文达还站着,就问,“不用去皇上那儿么?”
文达摇摇头,道,“茶水都奉好了,皇上跟季老丞相说事儿呢,我陪着夫子就成。”
蒋青点点头,问他,“你吃饭了么?”
文达轻轻摇摇头。
蒋青笑,“去吃饭吧,你好像每天都晚上吃饭是吧?”
文达一愣,点点头,“奴才是随侍皇上的,白天得空就吃些,如果不得空,就等晚上吃。”
蒋青微微点头,道,“现在这时候刚好,去吃饭吧,吃完了再过来。”
“嗯,好。”文达欢欢喜喜地转身奔后头吃饭去了,蒋青独自坐在桌边,又搅了搅汤盅里的鸽子,淡淡道,“出来吧,你还要站多久?”
“呵呵……”片刻后,传来了一声低笑之声,院子的假山后头,有一个人缓缓地走了出来,笑道,“冒犯了,青夫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