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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兄,咱们怎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这些御史?”散会回到值房,王寅不悦的对路振飞道。
“放过他们?”路振飞微笑道:“那也得他们配合才是,横山兄你以为这些御史有多少会答应去干他们一直反对的事情的?”
王寅仔细想了想,是这个理,这些御史本来就是为了卖地筹饷事聚众叩阙闹事,现在让他们亲自负责监督卖地,要是干的话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过也不一定,吃了苦头后很多人会改变会妥协,会有很多人听从朝廷的安排,而且去了北方便是北伐军的地盘,他们若是捣乱的话又一百种方法收拾他们。
而且这些御史大都年轻,很多人一根筋,不像那些老官油子那样老奸巨猾,用他们监督纠察这种事情也算人尽其用。
果然,除了乔可聘、郭维经几个死硬分子以外,其他被打入大牢的御史官员们都表示会接受朝廷的安排。
翌日,监国公主下旨,乔可聘、郭维经等犯官忤逆监国图谋不轨,罢免官职打为庶民,流放东番岛永不得回还!其他数十位犯官认罪态度良好,各贬官一级,降为八品到从七品监察使,分别派到河南山东各府县,负责监督纠察田地重新丈量发卖之事。
这些官员并非钦差,只有监察权没有处理权,纠察出问题以后可上报各省按察司乃至各省巡抚。
同日,监国公主下旨,以越其飞为河南巡抚,王永吉为山东巡抚,全权负责丈量田地之事。至于各新近收复的地方官员人选,因为现在是战时施行军管,暂且由齐王陈越派驻的地方守军军官担任,等到以后再行选派。
……
扬州城常平仓,数以百计的民夫忙碌着,一袋又一袋的粮食被装上了马车,每辆大车装载两千担粮食,配备两匹骡马两个马夫。数百辆大车排成了长队,从粮仓一直排到了城外。
负责督运粮食的不是别人,正是原兵部给事中陈子龙。在不久前他上书朝廷愿意往交战的北方,便被兵部委派了这样一个督粮官的差事,负责押送二十万担粮食前往山东,同行的还有三百民夫五百兵丁。
粮食装好,陈子龙去知府衙门办理了交接手续,出了衙门时便看到衙门外聚集了大量的人群,正在看墙上贴的告示,陈子龙顿时苦笑了起来。
卖地筹饷之事终于成了,可叹上百御史官员叩阙逼宫,却还是改不了这个结果。
若是自己当时在南京,会不会跟着乔可聘他们一起叩阙?便是陈子龙自己也不知道。多半会的,毕竟自己以前是这些御史们中的一员,和他们一样自命清流。
可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便会和他们一样以犯官的身份担任监察使了吧。而不是现在官升一级,当上了兵部六品主事负责粮草督运之事!
城外,粮车已经准备妥当,负责押运粮草是一个千户军官,他向陈子龙请示是否出发。陈子龙点点头,于是马鞭声响起,骡马迈起步伐,车队向着北方开始前进。
正月末的扬州,天气还很寒冷,地上冻得硬邦邦的正利于出行。车队一路经淮安宿迁徐州前往山东,到达聊城恐怕会到二月末。
陈子龙的粮队还走在扬州府境内,而张煌言已经进入到了山东,并且遇到了他们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刻。
三百五十名武备学院学生奉命前往山东,只用了不到二十天便进入了山东境内。
近半年的训练不是白给的,这些武备生本就是从各地的英杰之士选拔,原本的身体素质都不错。
从南京到兖州一千多里,他们每日行军八十里,用了不到半月便到了山东境内。
身穿制式棉服,外罩皮甲,身后背着一床被褥,肩膀上斜挎着重达二十斤的炒面作为干粮,另一边斜挎着水壶,再加上随身携带的长枪钢刀弓弩火枪等武器,每个人负重超过了三十斤。
全服武装,再负重三十斤,以每日八十里的速度步行行进,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一个人掉队,也只有武备学院出来的人才能做到,因为在过去的数月,他们的训练强度一贯就是这么大。
几个月的时间,具体的武技兵法没有学多少,他们学的只是配合服从还有坚强的意志。
一路上,除了途径城镇时他们会进入稍微休整补充粮食,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而枯燥的行军。
带队的将领名叫邓炳珍,平南军出身,现在是武备学院教谕,副将职衔。
正月二十五日,队伍过了兖州府进入东平府境内,距离聊城已经没有多远。
这里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队伍又是沿着运河不远处的官道行军,速度很快,然而中午时分,突然有迅疾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
一开始还以为是军队传送军情的骑兵哨探,但当看到远处奔来的骑兵头顶那高高的避雷针,以及样式迥异于北伐军的盔甲时,邓炳珍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满跶!
整个山东的官军只有齐王麾下的北伐军,而北伐军一般都穿着制式的军服,便是盔甲也都会染成红色,而对面奔来的却是黑色白色的盔甲,一眼便能分辨出区别来。
“敌袭,列队迎击!”邓炳珍厉声叫道。正在行走的队伍愣了一下,行军队列立刻散开,开始面向远处布阵。
张煌言迅速的放下背着的行礼粮食,取下了背着的长弓,开始迎接他一生中的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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