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英明,他知道有些东西需拿得起,也需有些东西,必须放下。父亲不要看陛下被人议论为不似人君。可父亲有没有想过,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何以年纪轻轻,便能扫荡漠北,多少人……带兵带了一辈子,堪称老将,亦被漠北鞑靼搅得焦头烂额,可皇上却能指挥若定,令这漠北之敌,如惶惶丧家之犬?父亲所忧虑的,乃是陛下的心思,认为陛下此举是要将我们方家置于风口浪尖上。可在我看来,陛下此举,高明无比,今日不解决这个名分的问题,这个问题,就会遗留给后世子孙,就永远不能让黄金洲的方家族人,还有西山书院的弟子们,以及那些从方家得利者们放心。他日这个问题,若是遗留给了子孙,那么……可能就是内忧外患,是彼此兵戎相见,兄弟、师生们相残了。”
方继藩耐心的一番分析下来,方景隆亦听的不禁动容。
这时,方继藩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道:“所以我想好啦,我决心对宗亲们好一些,这些狗东西,得带着他们一起发财。不只如此,还要结姻亲,往后天赐长大了,需在黄金洲觅宗亲之女。可惜啊可惜,正卿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成亲了呢……”
方景隆尴尬一笑,他虽还是觉得继藩的话有些不够稳当,却也放心了一些,想了想道:“这个消息传出,只怕宗亲们已经哗然了。”
方继藩道:“这个容易,我这就去见见他们,给他们晓以大义,让他们知道,大家是一家人,如此……他们也就没有二话了。朱不离方,方不离朱嘛。”
这黄金洲的消息……本就迅捷,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皇帝的旨意刚刚出来。
那些住在新青岛作为寓公的宗亲们,本还打算美滋滋的次日去见驾,却被这个消息吓坏了。
皇上……这真是……
他们可都是亲王和郡王。
地位超然。
血管里所流淌的,可都是太祖高皇帝的血脉,历来养尊处优,除了皇帝,没有人可以凌驾于他们之上。
所以虽是不敢在封地里就藩,跑来这新青岛享清福,可多少……还是看不起人的。
在这新青岛,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至于方景隆……此地虽是方家的封地,可方景隆为人低调谨慎,对宗亲们历来小心翼翼,所以……在宗亲们的心里……自己依旧还是第一,至于方家人,只能排第二。
可转眼之间,天翻地覆。
在新青岛的兴王别府,已来了不少人。
兴王殿下乃是上皇的异母兄弟,更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在宗室之中,与皇家的关系最是亲密。他的儿子朱厚熜,早早就封了郡王。
现如今,大家齐聚在兴王府里,哪怕是平日不问世事的几个老宗亲,也都来了。
众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
兴王朱祐杬性子还算是醇和,老实巴交的样子。
却有人像打鸡血一般了。
“皇上此举,到底所为何故?难道咱们这些皇族在陛下的心里,还不如一个方继藩亲近吗?兴王啊,你是陛下的亲叔叔,这件事……不能不管不顾……”
…………
众所周知,书要进入尾声了,所以写起来,很费力,大家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