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行礼:“臣告退。”
他刚走两步。
弘治皇帝道:“且慢。”
王守仁驻足。
弘治皇帝道:“要叫上太子和你的恩师吗?”
王守仁道:“陛下自有圣裁。”
白问了。
弘治皇帝摇摇手:“去吧。”
这个人啊……真的没有人间烟火气。
弘治皇帝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
次日一早。
王守仁就已做了完全的准备。
弘治皇帝穿上了一件圆领绸缎员外衣,一副商贾的打扮,车马已经预备好了,他上了车。
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莫名其妙的被拉了来,穿上了武士的衣服,然后,成了护卫。
刘健成了账房,当他被拉来的时候,是一脸懵逼的,听到要去鞑靼人的聚居区,刘健几乎要哭了。还来,来就来吧,为何要拉上老夫?老夫要背负骂名的啊,而且……鞑靼人如此凶残,陛下快收回成命,万万不可啊。
可是……显然陛下越来越独断专行了。
一道密旨,刘健就被塞进了车里,他成了账房先生,而后,队伍出发。
一大清早,昌乐侯邱静便带着人前往行在去给弘治皇帝问安,却吃了闭门羹,陛下身体偶有不适,不见!
邱静有些无语,泱泱而回。
他哪里知道……此刻,陛下已出了大同,沿着无数车马碾压出来的土路,抵达了数里之外的一处市集。
这里,数不清的人流,有汉人,有鞑靼人,无数的牛马,拴在桩子上,街面上,满是尿骚和马粪的古怪气息,可这里的人,却都很精神,人们用不同的语言,比划着手指,传递着讯息。
马车到了一处客栈停下,客栈里头,早有人殷勤的迎了出来。
“客观,打尖还是住店?”
弘治皇帝乐了,看着这巨大的帐篷:“这里还有客栈?”
“自是有的。”伙计擅长于察言观色:“否则,这么多商贾来出关采买,住哪儿啊,我们这里的帐篷,都是一流的,住的舒服,客官……”
他说着,抬眼,看到弘治皇帝身后的两个青年人,这两个人,竟有点眼熟,仿佛,在哪里曾见过,可细细想来,又没有什么印象。
他保持着微笑,压低了声音:“我们这里,有姑娘……白的,黑的,老的,少的……统统都有。”
弘治皇帝立即板起脸来……
一旁的朱厚照,眼睛亮了起来。
倒不等弘治皇帝反应,方继藩却已气咻咻的冲上前,一把揪住这伙计的衣襟,怒气冲冲的道:“狗一样的东西,你将我当做什么人?可耻,呸,你这个下流胚子,你怎么说的出这样的话,你娘没有教过你,***女者,天厌之?滚!”
那店小伙吓的脸都绿了。
似乎他的阅历极丰富,忙尴尬的道:“万死,万死,小的胡说,小的胡说,不过……”他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了一眼方继藩,又看一眼,弘治皇帝:“这位老先生,是您的岳丈泰山大人吧?”
方继藩:“……”
可随即,方继藩更怒了:“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说的是两回事,你以为,我泰山不在,我就不骂你?也幸赖我泰山在此,不然,我还要打你呢,打死你这狗东西,你就晓得什么叫做仁义道德了。”
店小伙连连点头:“是小人不是,是小人的不是。”
“呸!臭不要脸。”方继藩啐了一口吐沫及地:“走,不要理他。”
弘治皇帝略显尴尬,背着手,只微笑着,一行人也不住店了,行了几步,却突然,有个鞑靼人迎面而来,这鞑靼人脸是红的,似是因为平时日晒雨淋的缘故,他显得有些拘谨,打量了弘治皇帝一行人,才上前,吱吱呜呜,且双说比划:“你们……是商人?是……是不是要买马……我有牛马,有许多牛马,好,很好的牛马!”
朱厚照趁着这功夫,回头看了一眼那客店。
方继藩则看向弘治皇帝,让弘治皇帝拿主意。
弘治皇帝看着这鞑靼人,沉吟片刻:“是吗?那么,就烦请领路,我们去看看。”
这鞑靼人一听,顿时喜形于色,连忙当先引路。
弘治皇帝便尾随其后。
方继藩、朱厚照、王守仁和刘健人等,乖乖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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