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媛终于平静了下来,静静地趴在童克疾的怀里,突然说出了一句让童克疾感到心惊肉跳的话:“师父,你其实并不爱小雪,是吗?”“你这个丫头,知道什么是爱?”童克疾煮熟的鸭子还嘴硬。“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谢静媛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双泪眼迷离地注视着童克疾的眼睛:“我每天满脑子都是你、每天都盼望着能够见到你!你不上班的那几天,对于我来说就像挤牙膏一样地难熬,感觉怎么总是挤不完、老是过不去呀……”。“可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爱小雪呢?以后这样的话不许瞎说!”童克疾从挡风玻璃前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像位慈爱的父亲一样,轻轻为谢静媛擦着脸上的泪水――女孩子的车里总是布置得浪漫、温馨而又方便,小雪如果看到这一幕、看到童克疾在自己的车里、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孩儿、并且用自己的纸巾为那女孩儿擦眼泪的时候,不知道她心中会作何感想。也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童克疾才急于结束这种状态,但他又不想让谢静媛太过难堪、伤得太重,毕竟,人家爱你,是没有罪过的!
“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从他的眼睛里是可以看出来的!以前的那个amy师母我虽然没有见过,但从你每天的精神状态以及和她通电话时的神态里我都能感觉到,你是幸福的!可是,你看小雪时的眼睛里的东西却很复杂,有怜爱、有忧郁、有惶惑、有无奈,总之,不像是在看自己真心爱着的女人!”“爱是一种责任,并不仅仅是感到幸福就可以的!”童克疾在不经意间已经承认了自己“爱”小雪其实并不幸福。“你感觉不到幸福那就说明不是爱!况且,我知道你所说的责任指的是什么!”“你知道?”“我知道!”谢静媛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句让童克疾目瞪口呆的话:“你之所以放弃了amy而选择了与小雪定婚,是因为受了庄新梅庄医生的‘临终’之托!我说得没错吧?”谢静媛特意把“临终”两字说得很重,她哪知这“临终”二字在童克疾听来恰似“洪钟”一般震得他浑身发颤!
童克疾张大了嘴巴望着谢静媛,他之所以如此吃惊,是因为以他的常识告诉他,庄新梅因患绝症而向自己托付小雪的事儿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因为童克疾确信,庄新梅是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常会庄的。“干吗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个人情感方面的秘密通常瞒不过两种人,一种是恨你的人,一种是爱你的人,因为他们都在无时无刻地观察着你、关注着你!”谢静媛的话显得超越了她的年龄,但既合情又合理:“一个爱着你的人,是不会忽略你情绪上的任何变化的!所谓爱着你的爱,苦着你的苦;快乐着你的快乐,孤独着你的孤独……你知道吗?你的情绪就是我的晴雨表,看到你快乐我就高兴、看你不高兴我也就非常不开心!那天你从庄医生的值班室里出来,整个儿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接下来不久就传出你要和小雪订婚的消息……我想,这其中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你是神仙啊?就凭这个就能推断出什么……‘临终之托’?”童克疾诧异地望着谢静媛,同时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心想,谢静媛的所谓‘临终之托’,不过是主观臆断罢了!只要自己不承认,她的推断就只能是个“八卦门掌门之猜想”,比哥德巴赫之猜想恐怕还难以被解开!然而,童克疾只“得意”了一小会儿,他的“天知地知、庄新梅知自己知”的“铁布衫”功夫便被谢静媛一招破解了――谢静媛在副驾驶座位上坐正身子,拉开挎包最里层的拉链,从隐密的小兜里取出一张纸在童克疾面前哗地打开:“这就是铁证!”
童克疾伸手去接,谢静媛却把手一撤闪开了,童克疾把手跟进去抓,谢静媛无力地重新扑入他的怀里哭得更凶了,一边哭还一边在童克疾的身上轻轻捶打着:“你干吗要这么委屈自己?我不让你受委屈、我不让你受委屈……”。童克疾从谢静媛手中“取”过那张纸轻轻地展开,那是一张被撕裂成若干条之后重新粘贴在一张完整病历纸上的《临床医学诊断书》,上面赫然写着――庄新梅,原发性肝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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