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本还在生着闷气,陈皮偏又不先开口,这俩人一路都没说上一句话。幸而车里的陈姨昏昏沉沉,没觉得不对。这下来了个大娘,笑盈盈的地搭话,怕也是旅程乏味无聊,来排遣一番。
“小娘子生的可真齐整,打哪儿来的呀?”
秦艽脸皮子薄,不愿驳了好意,只好回道:“就是浙江的。”
“哦哟,可是温岭一带的?”
秦艽一直呆在宁波,其他地方一概不知,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娘怎么会这样觉得?我们不是那边的。”
“咳,十几日前浙江温岭那边发了大洪水,今天在城里听电报时,听见说灾民上万人!这不一下就联想到了吗?”
“洪水?我们这样行了约摸有一月了,日日太阳高照的,连雨都很少……”秦艽一听说灾民上万,又可怜又担心。
“我们从北边下来,一路可旱得很。这边旱着,那边却涝着。隔着一个山头,情形都大不一样,何况浙江还是个大省,你们没碰见也是可能的。只是这洪水天灾之后往往连着疫症等等,只怕这一路行去,接下来几日就得遇见难民了。”
秦艽一听,心里一紧,陈姨本就是身体不适的模样,可不要被误认作得了瘟疫才好,不然少不得一阵兵荒马乱。见这位大娘没有要走的意思,陈皮又自顾自在附近捡些柴火,秦艽只好打起精神与大娘闲聊。
毕竟是才认识不久,也都闲聊了些不相关的,大娘便也回去歇着了。
秦艽回头一看,见陈皮已经升起了火,仍旧是爱答不理的模样,恼怒不已。只碍着陈姨或许醒了,走到车跟前试探地叫了声陈姨。
陈姨果然醒了,哑声道:“我方才听见你在外面说话了,可是哪儿发了大水?”
“听说是温岭那边,我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那是南边了。唉,也不知是什么情景……”
秦艽怕陈姨忧思过重,忙安慰道:“我们三不还好好的吗?别人的事,别人去愁。”
陈姨听后只说:“今晚便将车上载着的白薯扔火堆里烤来吃了罢,我再迷瞪一会儿,你们俩四处散散步去。”
本想着与陈姨聊聊天,哪知陈姨又要歇下,这下可真是不知该坐着还是站着,一派尴尬。
秦艽只好转到车后,想去搬白薯过来,哪知陈皮动作更快,长腿一迈就到前面去抢了秦艽的活儿。
秦艽晚上素来吃的少,更何况下午才吃了包子,所以陈皮不过就捡了四五个白薯出来,仔仔细细地往柴火堆里搁。
秦艽找不到事做,只好真的去散散步了,在车上坐一整天,也是该活动下筋骨。才走到陈皮身后,陈皮就如同后背长了眼睛一般,转身一手钳住了秦艽的脚踝:“等我片刻,咱们一起去走走。”
见陈皮先主动搭话,秦艽心里好受了不少,不过还是撑着不回话,只是站在原地等陈皮罢了。
转眼陈皮便拍拍手站起来,又伸手欲牵秦艽。秦艽正在做样子呢,哪里会让他得逞,抿着嘴就挣,陈皮哪里肯放,只死死攥住:“你再要挣,弄疼了可别怪我。”
chapter();<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