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范增等宾客,对姬丹要回国这件事是完全支持。
来到秦国这一年,虽然太子在秦国政局的变化中左右逢源,利用燕玉羹和这些不值钱的太子椅大发其财,不但受封为昌安君,更是在嫪毐之乱中,趁火打劫占了不少的便宜,但不管怎么样,这里毕竟是异国,是在秦王嬴政的屋檐下。太子除了做点小小的新鲜生意,赚点小钱,并借机拉拢拉拢秦国权贵的感情之外,别的事可是一点都没法做的。
这些宾客策士作为一代大贤,宁愿离家千里跟随太子,那可是都有一颗强大的抱负在心,可不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如今太子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韬光养晦,这些宾客们自然也要跟着低调低调再低调。空自有一腔才学,却不是和秦国的其他官吏游士打哈哈,就是鼓捣些诗文唱和,这些自负高才的宾客又怎么受得了这个寂寞!
范增捋着胡须笑道:“太子要回国,大善!臣等之久矣!”
尉僚在侧,黑脸上也满是笑容,道:“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早日回国,乃上上之选!”
姬丹看众人都是笑盈盈的,知道大家的心思是要早点回国,也好大展身手,姬丹道:“兵法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众卿皆知,我当初非要到秦国来这一遭,一是料想嬴政亲政,政局必有一乱,或有可趁之机,二来更是好好看看秦国上下行政,知秦之所以为强,也好回去刷新燕国大政,富国强兵以争天下。来这一年,全赖众卿用心,嫪毐之乱,我等出力不小,甚有斩获不说,就是这治国理政,变革图强之道更是大有心得,那也不虚此行!”
众人都点头称是,张耳接着道:“太子,这回国乃是正路,只是这如何回法,还需好好思量!”
姬丹一摊手,笑道:“正是正是,我出质之期,当初两国立定议年。这刚一年,要走只怕不那么容易。只好让众卿谋划一二了。”
大家都笑,张耳却呵呵笑着,看着尉僚道:“此事臣可不管,当初要来,是臣拦着,如今来了走不了,不关臣的事!”
尉僚对着张耳翻个白眼,笑眯眯的道:“当初是臣劝太子来的,善始者善终,这走么,臣自然是要负责的,只是张君能不能走,那也不关我事!”
姬丹见门下中人处的和睦,并无勾心斗角那些烂事,很是欣慰。笑呵呵,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甚好甚好,你就把张卿留下好了!”
姬丹回了内宅,见了赢玉,说起想回燕国之事,赢玉犹豫了一下,道:“太子要回燕国,自然是好,只是……”
姬丹见赢玉说话有些吞吐,不免觉得诧异。自从赢竭被杀,姬丹领着赢玉为王氏夫人四处说项奔走,救了王氏夫人之后,因这母子对大王嬴政和昌平君那些秦国得势的权贵心里恨得入骨,故而两人的心思,一心一意全在姬丹身上,视为终身之靠。加上赢玉原本又是爽快大度的秉性,为人行事,深得府中上下的敬重,因此很得姬丹喜爱,两人之间也处的甚好。从来都是无话不谈。很少有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时候》
姬丹拉着赢玉坐下,揽着赢玉道:“玉儿今日怎么了,有话直说就是!”
赢玉还未开口,脸先红了,垂着眼皮,微笑道:“太子,有件事一直要和你说,只是怕搞错了才没讲。臣妾只怕有孕在身,千里赶路有些不便。”
姬丹啊了一声,惊喜的问道:“怎么?玉儿有孕了?”
赢玉轻轻颌首,低声道:“正是,昨日母亲请来太子门下上大夫阳君给臣妾诊脉,阳君言道,已经有孕两个多月了!”
姬丹看着赢玉,心里高兴地像开了花一样,喜道:“既是如此,何不早说!何不早说!”
赢玉看姬丹欢喜,这心里也很是甜蜜,羞笑道:“这不也是刚知道么,谁知又赶上太子要归国。”
说到这,神情却转为黯淡,继续道:“这千里迢迢,又是寒冬季节,真怕这路上有个长短。”
姬丹一把捂住赢玉的口道:“不许瞎说,那有什么长短!这可是我第一个孩子,放心吧,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赢玉见姬丹对自己和还没出生的孩子看的凭重,心里很是安慰,低声道:“只要孩子平安,太子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臣妾定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