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给聪聪检查了一下,问了问昨晚的病情,“嗯,还可以,控制得不错,今天接着输液吧,这样来得快,小孩子,得这种病毒性的肠炎的很多,平时饮食方面一定要多加注意。”两个人一同应承着,把孩子抱到病房里,聪聪很乖,护士把针扎到他的小脚上,他只是咧了咧嘴,强忍住没有哭出声来。徐子怡轻轻地拍打着聪聪的后背,想以此来疏解他的疼痛。
一路无话,回到家里,王建春依然跟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坐在沙发上发呆。徐子怡已经没有气,他回来了,而且陪着聪聪一起去看病,说明他的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她和儿子。徐子怡就是这样一个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来的时候,一般人受不了;去的时候,一般人对她的热情也受不了,一个巴掌后再给一个甜枣,很多人都会运用这种招数,而且屡试不爽。
“建春,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大雨天的,说走就走,也不想想后果,真是头驴。”端着一杯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王建春。王建春没有接,眼皮都没有抬。徐子怡有些尴尬,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就势蹲了下来,手放到了王建春的膝盖上。
“你怎么不说话,我昨天脾气急了些,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啊?有的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生气吗!聪聪烧得那么厉害,我心里急,给你打电话你还不回来,我生气你也该理解啊。”她柔韧说道。
“可你理解我吗?”王建春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是啊,自己理解他吗?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了好几年,真的看透他了吗?他的家那么贫寒,但在结婚五年的时间里,他们从乡下四面透风的土房子里,搬到了现在的楼房中,虽然不大,但比起村里的同龄人,已经算是好多了。
“我不理解你?那我算得上你老婆吗?我理解你的,只是有时候脾气急,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话说不开的?”徐子怡打着马虎眼。
“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过,得换个过法了。”王建春抬起头,眼睛盯着徐子怡近在咫惊的脸。
“换个过法?怎么换,怎么过?谁家的日子能怎么过?不都是这样吗?”徐子怡有些不解了。昨天晚上,王建春到底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为什么回到家里,竟然说出换个过法的话,徐子怡实在不解。
“我们的日子不会永远这样,我也不会永远这样,你得相信我,不要整天拿出一副永远过不好的样子来给我看,也不要拿难听的话来刺激我。我知道,你嫁给我,是委屈你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得努力,我不回家,我在外面努力,家里你就应该多担起些。我也是个顾家的人,我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整天守住你们娘俩。但整天守着你们,能守来钱吗?能守来权吗?能守来你想要的一切吗?”
王建春的这一席话,让徐子怡有些愣住了,以前的王建春从不会说这样的话。每逢遇到她生气的时候,他总是用最甜的话、最腻的动作来对她,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地、非常严肃地说这个问题,真是第一次。
“不知不觉间,我们在一起已经五年了,这是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徐子怡维持着下蹲的姿势,“我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到家里的一些变化。我只是想问你,除了对家应该付的责任,建春,我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期待的目光,看着王建春深邃的眼。
“我不会回答你这样的问题,原因是说得太好,你会认为我虚情假意;说得不好,你又会认为我心里没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得让你自己去体会。你认为你在我心里有多重,就是多重。如果你感觉不到,即使我再努力,你也会看不到。”王建春拿开徐子怡的手,向卧室走去。一晚上未合眼,他真的很累。
徐子怡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她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从两个人在一起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答案。抱过聪聪,用额头试了试温度,下去了不少,小小的人也有些精神了,不像昨天晚上像霜打的茄子。
安顿好聪聪,从门缝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建春,他闭着眼,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人却还是那么好看。嫁给王建春,徐子怡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从现在看来,自己还算幸福的吧。对幸福的追求,不可太过,这个道理她懂得,虽然她是个很要尖儿的人。
“叮铃铃……”家里的电话响起,是乡里打来的,找王建春。徐子怡正想说他不在,却看见王建春走出了房门。
接过徐子怡手中的听筒,“嗯嗯”了两声,拿起外套,看样子要出门,“怎么,有事儿,要出去?”徐子怡跟上问道。
“嗯,乡里有些事儿,晚上吃饭也不用等我了。聪聪如果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徐子怡怎么都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僵化,王建春的话里带着冰冷的成分,让她觉得有些不寒而栗。<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