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你什么时候顾过这个家,什么时候顾过孩子?一天到晚在外面忙、忙、忙,忙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家不是旅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我不伺候你这个!”“啪”,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很高,有几户人家的门或窗户被悄悄地开了小缝儿,几双眼睛向外偷偷地张望,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这寂静的夜里,女人的声音有穿透千米的威力。
看着妻子大发雷霆,王建春无可奈何,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一起。他太清楚妻子的脾气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导-火索,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说什么也不对”,与其说出来引发更大的战争,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听训。
她想摔什么就摔什么吧,反正他知道她不摔值钱的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个茶杯,或者是枕头,再不就是碗或盘子之类的。发泄过了,满天的乌云散去,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王建春一直在告诉自己,女人都是胡搅蛮缠的,闹一会儿就过去了。
“啪!”又一个杯子飞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些玻璃的碎碴儿,飞溅到他的裤子上,他动也没动,依旧低着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你就死在那儿不吱声吧,把家扔给我一个人,整天在乡里钻着,你能有啥大出息?就是这个死样子吧!看看人家隔壁王-德顺,多少人巴结,多少人给送,你看看你,一个小破乡干部!还整天忙死忙活的,鬼才知道你忙什么!”妻子的手离王建春的鼻子剩下了5毫米的距离。
瞪着妻子粗糙的手,王建春的心里有些烦闷了。他不想跟妻子吵来吵去的,日子总得过下去,吵了?就分手了?离婚了?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般。
“孩子烧得那么厉害,让你回来一趟,你就是不回!儿子不是你的?这个时候,乡里能有什么事儿?把你的魂勾在那儿,让你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王建春依旧没有解释,他只是想让她把气撒完了,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以前都是采用这个方法的,都很见效,今天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她的气似乎没有消解下去的意思,而且越骂越凶,越嚷越起劲儿。
“死猪不怕开水烫,是不是?你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成了,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说,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王建春看着她,眼睛不大,透着怒气,鼻子很小巧,鼻翼微微上翘,脸颊两侧微微有些雀斑,因为白皙的原因,看上去像是苍蝇落到了雪白的墙壁上,突兀而明显,长长的刘海盖过了眉毛,眉毛拧到了一起,平时不大的嘴此时像一挺机关枪,猛烈地向外吐着火蛇。
看到王建春盯着自己,还是一副心不在蔫的样子,徐子怡更加气愤了,火气又涨了一丈,伸出手来拧住王建春的耳朵:“总是这副死样子,说句话你会死吗?”
“哎,你怎么还动手了?”剧烈的疼痛让王建春顺着她揪耳朵的方向站了起来,王建春男人的自尊激起了小火苗,他不想在深夜里跟她继续扯来扯去,使劲攥着徐子怡的手腕,以减轻耳朵的拉扯带来的疼痛。
“还不说话?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说,这个日子到底怎么过下去,今天孩子发烧你不管,明天爸妈生病你不管,是不是等哪天我死了,你也不管不顾啊?你不就是个破小乡干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跟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一样,今天不回家明天不回家,你回来干什么!滚,离婚!明天就办手续!”手腕儿被身为男人的王建春攥着,像是被紧紧箍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又涨又酸又麻,徐子怡的火气一下子涨了起来。
“真是不可理喻,单位有事儿,如果离得开,我会不回来吗?子怡,别总这样,大晚上的,邻居多笑话。”王建春依然满是耐心地劝她,不顾她的挣扎,并未放开她的手。
“我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呢!我不可理喻,我整天辛苦地带孩子,做家务,可你呢?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我不想再跟你算这些烂账了,离吧,我过够了,真的够了!”两人拉扯着,王建春的力气显然比徐子怡要大得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男人和女人动手,吃亏的肯定是女人,这个比数学公理更准确。
牢牢被王建春控制住的徐子怡挣脱不得,胡乱地东抓西挠,结果偏巧不巧地用手指甲划破了王建春的脸,一道长长的血印印到了王建春的额头。
“轰隆隆……”一声闷雷打破了这夏夜的宁静,配合着王建春此时此刻的心情。看自己挠到了王建春的脸,徐子怡一时之间竟愣住了。男人忌讳的就是脸上出现这种情况,这可是男人得了“妻管严”最直接的证据,也最能证明一个母老虎的诞生。
王建春摸着已经隆起来的血印儿,“啪”,一个巴掌不受控制地甩了过去,徐子怡的嘴角出现了些许血丝。王建春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这是他第一次打徐子怡,以前,无论她用多么恶毒的语言骂他、侮辱他,他也没动过手,他的耳朵是她拿来出气的最常用的工具,可是今天,她越过了他作为男人认为不可逾越的底线。
徐子怡捂着脸,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一个声音:“他打我,他打我……”窗外的雨下起来了,噼哩啪啦地打在玻璃上,电闪雷鸣,这个时候如果没有风,就显得太过娇弱了,老天爷为了显示自己的雷霆万钧之势,故意地把闪电搞到最亮,把雷声放到最大,让人觉得心里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