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网路的发达,竟然成了邪神一族的温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娇小学姐说:
「朝比奈学姐,未来的电脑会进化到什么程序?」
「啊……」
朝比奈张开嘴唇,随即又阖了起来。反正又是禁令,所以我并不期待能得到答案,但是回答的却另有其人。
「到时这种原始的情报网应该已经废弃了。」
长门直截了当地说。她指向电脑:
「即使是地球人类这种程度的有机生命体,也很容易制造出不必抑赖记忆媒体的系统。」
长门将视线移向一旁的朝比奈,只见她一脸铁青。
是这样吗?
「那个……嗯……」
朝比奈含糊地嗫嚅着,低下头去。
「我不能说……」
她的声音像是在呻吟。
「我并没有被赋予权限去否定或肯定。对不起。」
没这回事,你真的没有必要道歉的,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喂,古泉,你干嘛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
为了解救朝比奈,我企图改变话题。嗯,有什么话好说呢?对了。
「有件事很奇怪。」
我等着大家把视线投注到我身上。
「当春日画那个愚蠢的图案时,我也在场,但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啊。为什么春日完成那张画时,那家伙没有出现?」
回答的是古泉。
「因为那间社团教室早就异空间化了。几种不同的要素和力量互相倾轧抵消,反而使那个地方变得很正常,也可以说是处于一种饱和状态。因为各种东西都融在其中,容量已经满了,所以再也没有任何余地容纳别的事物。」
什么歪理?文艺社团教室为什么会变成那么可怕的魔窟?我之前都没发现到。
「因为一般人并没有不必要的感应器。我觉得那里是无害的,大概吧?」
唉,如果夏天也能感到清凉倒还好,可是要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变得阴阳怪气,或者开始四处寻找上吊用的绳子的话,那就敬谢不敏了。
「不用担心,我跟长门同学还有朝比奈,都会竭尽全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因为你们三个人如此努力,所以事情才没有恶化吗?
古泉脸带微笑,歪着头两掌朝上,好像在说「你说呢?」
我把视线移回电脑画面。看着遭到破坏的SOS团的徽章时,不知为何想到了一件事。我操控滑鼠移动游标,来到画面下方。
「呃!」
出现了造访者计数器。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东西是正常的,上面显示出一个数据。我最后一次看时还不到三位数,而现在我们SOS团网站的造访人数统计,却将近……个、十、百、千……将近三千人。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把它散播出去的?
「生命连结到处延伸扩张。」
长门静静地说:
「这个情报生命体就是这样增殖的,非常幼稚而笨拙。这是一种把自身情报Copy到看过网站的人的脑内,促使限定空间产生的机制,需要非常多的人。」
「那么,看过这个的……将近三千人,他们都跟社长的遭遇一样吗?」
「也不尽然。这个召唤徽章的数据已经破损,实际看过正确情报来源的人并不是那么多。」
大概是伺服器出了问题,不过反而救了不少人。
「大约有多少人?有多少因为连结奇怪的网站,而看到原本图案的笨蛋?」
「八个人。当中有五个是北高的学生。」
这么说来,这八个人也都被吸进土黄色的时空当中了。创造者不只是蟋蟀,也有可能是其他含有某种隐喻的东西。我想——唔,应该需要去救他们吗?一来古泉正在询问长门那些家伙的地址(我已经不惊讶长门为什么会知道了),而且朝比奈好像也打定主意要跟他们两人同行。我想,我不去也不行吧?最糟糕的人是春日,但是将这个魔法图似的东西送进网路的人是我,我最好还是自行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为了让我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半夜睡不好觉。
姑且不论北高的被害人,想要救出其他三个人,看来是得搭上新干线了。
之后。
放完温书假,只消等待暑假到来的社团教室里的一幕。
我告诉春日,那个社长已经来上学了。
「哦,是吗?」
她只丢下这句话,就飞奔离开教室,现在大概在学校的餐厅里大快朵颐吧?古泉和朝比奈都还没有来。
顺便告诉大家,春日想出来的那个SOS徽章,已经由长门修改后重新贴上了。这次上传的又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今后上网观看的人最好睁大眼睛看。跟春日画的蹩脚图案几乎没有多大差别,但是只要你注意比较,应该就会发现上面写的是「ZOZ团」。只要有些微的差异,就不会跑出奇怪的东西来,这才是关键所在。
我很想在这次的网站上加上警语:「别轻易连结不熟悉的网址。」不知道这个构想如何?
我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茫然地望着坐在桌子一角、看着满满都是数字的专门书籍的长门。
我不知道这家伙何时发现到春日的召唤画像,不过我怀疑破坏资料的就是这家伙。
另外一件事,就是针对这个事件前来求救的喜绿江美里学姐。刚刚我到电脑研究社的活动室去问过,得到的答案是那个社长好像没有女朋友。虽然为自己失去了几天的记忆一事而苦恼,但是却显得精神奕奕的社长是这么回答我的。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当我提到喜绿学姐的名字时,他也只是一脸茫然。这个社长不像是演技好到这种地步的人。
我很怀疑。
喜绿学姐前来SOS团,真的是来委托事情的吗?仔细想想,时机也未免太巧合了。春日画了图,我把它贴到网站上,看到那个图案的少数人,被带到情报生命体什么东东的异次元去,我们问过前来求助的喜绿学姐,然后前往社长的家,之后,想办法击退了那个怪物。
仿佛是安排好的剧本,而中心人物总是长门。不管这个万能的外星人终端机,是如何驱策喜绿学姐把事件带到我们手上来,就算过程再怎么冗长,我也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
或许她认为透过帮助委托人的游戏,多少可以消除春日心中的无聊和郁闷。像这种小事,就算不把我们牵扯进去,长门一个人应该就可以解决的。她平常总是这样吗?该不会她总在不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暗地里防止某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从窗户吹进来的风,扬起了长门的头发和书页。白皙的手指头轻轻地压住书页,雪白的脸庞低垂,一双眼睛专注地追逐着文字。
或者,把我们卷进事件当中是长门的希望?在冷清的屋里生活好几年的这个外星人制造的有机智慧机器人,看似不带任何感情,事实上会不会也是有感情的?
比方说,觉得一个人很孤单寂寞。
孤岛症候群
眼前景象让我愕然得连肩膀痛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现在的我整个人趴在地上,连起身都没办法,为映在自己眼前的模样感到十分惊愕。我之所以无法动弹,是因为背上好像被放了个沉重的秤砣,我没办法将它移除。但是我连这件事都不放在心上。保持着破门而入的姿势、压在我身上的古泉,看到这个房间的景象时大概也跟我一样惊讶吧,快点下去——我甚至没办法想到这件事。我愕然的程度真的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
怎么可能?没想到真的会发生,这可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怎么办?
窗外一片金光。数秒钟之后,雷鸣的重低音传到了我的腹部。不折不扣的暴风雨,从昨天开始就席卷了整座岛。
「……怎么会?」
我听到一个嘟哝声。那是跟我和古泉一起冲撞这个房间的门,然后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和我们纠结在一起滚倒在地的新川先生的声音。
古泉终于从我身上移开,我滚转向侧边,支起上半身。
再度凝视着这个我到现在都还难以置信的景象。
告近门边的地毯上,有一个人就像我刚刚一样倒在上头。他就是天亮之后仍然没有下楼到餐厅来的这栋宅邸的住户,同时也是这里的壮年男主人。从他一身和昨天跟我们道别后上楼时相同的打扮,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在这个盛夏的岛上,毫无必要地老是穿着整齐的西装的只有他一个人。他正是刚刚嘟哝着的新川先生的老板,是这座岛和宅邸的所有人……
多丸圭一先生。
圭一先生带着惊愕的表情横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动是正常的,因为他好像已经死了。
我怎么会知道呢?关于这点是一目了然。刺在他胸口上的东西似曾相识。那是昨天晚餐时,跟大量的水果一起放在水果篮里的水果刀的刀柄。
我可以跟你打赌,那把刀柄的下方一定是一片金属制的刀刃,否则那种东西是无法直立在张大嘴巴一动也不动的人的胸口上的。也就是说,刀子正刺在圭一先生的胸口上。
一般人被刀刃刺中心脏,一定活不了吧?
而现在圭一先生的状态就是这样。
「哇……」
我听到被我们破坏的门后,传来一个小小的恐惧叫声。我回头一看,只见朝比奈用两手捂着嘴巴。站在朝比奈背后的长门,撑住她畏缩地往后退的肩膀。随时随地都面无表情的长门把视线投向我,然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当然,凡是我们所在之地,这家伙一定也在。
「阿虚,难道……那个人——」
春日似乎也感到很惊讶。从朝比奈的旁边把头探进房间里的春日,瞪着一双黑暗中的猫咪一样的眼睛,凝视着长眠的圭一先生。
「死了吗?」
难得她用那么小的声音说话,而且声音中还带着几许紧张的色彩。我回过头正想说些什么,见到古泉顶着一张不知道把他那永远微笑着的表情藏到哪里去的困惑脸色。女侍森小姐也站在走廊上。
唯一有一个人,是昨天一直在宅邸里,现在却不在场的。
圭一先生的弟弟多丸裕先生不见了。
被撞开的房间内,有一个不能说话的主人和一个失踪者。这代表什么意义呢?
「我说阿虚……」
春日又说话了,脸上带着让我觉得陌生的不安表情。我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就要依偎到我胸前了。
闪电又起,将整个房间照亮。昨天刮起的暴风雨已经渐渐平息。狂涛随着打雷的声音冲击着岛屿,制造出骇人的音效。
这里是一座孤岛,还有暴风雨,再加上密室,密室里躺着一个胸口被刺了一把刀的宅邸主人。这就是我眼前的景象。
我不得不想着。
喂,春日。
制造出这个状况的人是你吗?
我回想起SOS团全体总动员,结果却沦落到目睹这种情景的根本原因。
想起还没放暑假前那天的事……
……
当时是盛夏的七月中旬左右。简直让人想放太阳一场长假的酷热仍然持续着。
我一如往常坐在用来当成地下总部的文艺社社团教室里,喝着朝比奈冲泡的热茶。我虽然从过去的期末考试结果中重新振作了起来,但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补习,心情实在没办法放轻松。这时候,只有逃避现实一途了。
一眨眼之间,我想到几个告诉自己所有的现实都不过是谎言的理由。正当我犹豫着该选哪一个的时候——
「请问……怎么了?」
我从穷凶恶极的异形军团在补考前一天从月亮背面降落,将国会议事殿堂整栋击垮的虚拟想像当中醒来。
「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是茶不好喝吗?」
「没这回事。」
我回答道。你泡的茶依然是来自天上的甘露。虽然茶叶是廉价品。
「太好了。」
穿着夏季女侍服装的朝比奈,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她露出安心的微笑,于是我也回她一个微笑。你的喜悦同时就是我的喜悦。就算徐福到了蓬莱山,只怕他也得不到胜过朝比奈微笑的万灵仙丹吧?我现在的心情比摩周湖的湖水更透明澄澈,脑袋里甚至充满了天使们吹奏管乐器的景象……
我很想仿效怀抱着满腔诚挚对着小鸟传道的圣方济各(注:圣方济各修道会的创始人)般诉说我的热情,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是因为嫌没有意义的修饰用语太麻烦,而是一个碍事的家伙用轻快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大家好啊!期末考怎么样了?」
古泉一边转着放在桌上的Monopoly游戏(注:一种买卖公司及不动产的游戏)的转盘,一边问我这种多此一举的问题。拜他所赐,我再度时空跳跃到月亮背面,躲在卫星轨道上想办法让自己的思维静止。你一个人乖乖地在那边玩Monopoly就好。学学躲在房间角落里静静看书的长门,向她好好看齐吧!
摊开像是百科全书的精装书,坐在折叠椅上的长门,顶着一张像穿着夏季水手服的玻璃面具一样的脸孔,连大气都不喘一下似的把视线落在书页上。从某方面来说,她是一个数位化的存在,偏偏又酷爱吸收实体情报,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
话说回来,我们社团成员现在怎么都这么闲啊?
学校的营业时间也早就缩短,上午就结束了,为什么大家还聚集在这种地方呢?我自己也是,但是我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呢!要是一天不喝一杯朝比奈的茶,我就会像行尸走肉一样。拜此之赐,星期六日往往必须要遭受戒断症状的折磨。
这是开玩笑的啦。余岂好辩哉?只是我进高中之后学到了一件事,就是总有人会把玩笑当真。这是这几个月来我切身体会到的,所以铁定错不了。玩笑和正经的界线最好要区隔清楚,否则恐怕会遭到不测。
就像我现在一样。
我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从福利社请调来的火腿面包,决定拿来当茶点。
在距离放暑假开始倒数计时的这个时期,我们像猫聚会一样聚集在这里是有理由的才怪。我敢这样断言。本来这就是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成立的SOS团,若要勉强说来,没有理由正是理由所在。要有理由那就伤脑筋了。与其去做一些愚蠢的事情,保持无意义的现状还比较不会让人头痛。因为这样就不需要思考了。
「我也趁现在来吃便当好了。」
手脚利落地帮自己也准备了一杯茶的朝比奈,拿出一个很可爱的便当盒,坐到我的对面来。
「不用在意我,我在学校的餐厅吃过了。」
人家又没问,古泉却很干脆地婉拒了。而长门的读书欲则似乎比食欲旺盛许多。
朝比奈一边戳着用香松画出微笑脸孔的白饭,一边说:
「凉宫同学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问我也没用。大概在哪个地方抓蝗虫吧?毕竟现在是夏天。
古泉代替我回答:
「刚刚我在学校餐厅有看到她。她的食欲真是好得叫人赞叹。如果她吃下的分量都变成营养的话,真难以想像会转换成几尔格(注:Ergon,希腊文中的工作,意指人类精神能量的单位)呢!」
我才不想计算这种东西。如果她继续关在餐厅里,一直待到傍晚就好了。
「不可能吧?她今天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何能那么开朗啊?那家伙的重大宣布,从来就不会是什么造福社会的好事。你的记忆容量不到五英寸FD(软碟)吗?
「而且,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古泉四两拨千斤地说:
「唔,为什么呢?我可以回答你,不过凉宫同学应该会想要亲口说出来吧?如果我抢先说出来而坏了她的兴致,那可就是个大问题了。我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我也并不想听。」
「是吗?」
「嗯,因为从你的语气听来,那个笨蛋家伙可能又在企划什么愚蠢的事情了。我不知道我的心灵安宁还能保有几分钟的寿命,但是我可以确定现在已经不怎么安宁了……」
正当我要继续说下去时,被砰的一声粗暴的开门声给打断了。
「很好,大家都到齐了哦!」
春日的眼睛像光谱分光器一样闪着光芒。
「因为今天是开重要会议的日子。我本来打算处罚比我晚到的家伙,永远当踢空罐游戏的鬼呢!看来你们也渐渐产生团队精神了,这是非常好的事情!」
不用说,我当然没听过今天是开会的日子。
「你还真是悠闲呢。」
我本来是想挖苦她的。
「你听好了,到学校餐厅吃饭的决窍,就在于要等到快打烊的时候再去,那时候欧巴桑就会多给一些。不过时机是很重要的,如果在等待的当儿全部卖完就没戏唱了。今天真是个幸运的日子啊!」
「是吗?」
以鲜少到餐厅吃饭的我的立场来看,即使有人满脸得意地提供这种缺乏价值的情报,我也只是听听就算了。
春日一屁股坐到团长桌上。
「算了,那种事情就别说了。」
「是你先起头的吧?」
可是春日不理会我,指名道姓叫着规规矩矩用筷子吃着饭的朝比奈。
「实玖留,说到夏天就想到什么?」
「咦?」
捂着嘴巴咀嚼的朝比奈,一口吞下可能是她自己做的菜。
「夏天吗……嗯,盂兰盆会……吧?」
这个充满古典风情的答案,让春日不停地眨着眼。
「『盂兰盆会』?那是什么东东?你搞错什么了?我不是问你那个,我是说,提到夏天,我们不是会立刻联想到某个名词吗?」
什么跟什么啊?
春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暑假!暑假!这还用怀疑吗?」
这种思考未免太直线型了。
「那么提到暑假呢?」
春日提出第二个问题,然后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制造计时音效「滴答、滴答」。
朝比奈受到她的影响,开始惊慌失措地思索着。
「嗯,那个,是……是海!」
「没错没错!已经很接近了。那么提到海呢?」
这算什么跟什么?联想游戏吗?
朝比奈歪着头说:
「海、海,嗯……啊,生鱼片?」
「完全不对!等你想到时夏天已经远离了。我想说的是,暑假一定要去合宿!」
我瞪着古泉那张让人越看越生气的笑脸。这就是你所说的重要宣布吗?
「合宿?」
我带着问号嘟哝道,春日用力地点点头。
「没错,合宿。」
有参加社团的人或许都会办个合宿什么的,但是我们做那种事像话吗?难不成要我们去某座深山里抓不可能找得到的UMA吗?
我依序看着朝比奈、古泉以及长门,看到他们分别露出惊讶和微笑以及什么都没有的表情之后说道:
「合宿啊……什么的合宿?」
「SOS团的。」春日说。
「我是问,我们去做什么?」
「去合宿。」春日说。
啊?
为了合宿去合宿。
那不就跟头痛很痛、悲伤的悲剧或者拿烤鱼去烤一样的道理吗?
「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说,这次活动的目的和方法是一样的。再说,头痛不就是很痛苦吗?有人头痛还很舒服的吗?」
我不知道是春日的日文程度有问题,还是标准语变成河内腔(注:大阪东南部的一种方言)了,不过问题在于合宿本身吧!
「你打算去哪里?」
「我打算去孤岛,而且是加上『远洋』这个形容词的孤岛。」
我倒没有听说暑假的心得报告有《十五少年漂流记》这本书啊,她到底是看了什么才想到这个主意的?
「我想过几个候选的地方。」
春日喜形于色。
「我本来一直在苦恼,不知道去山上好还是海上好。一开始我觉得去山上比较方便,但是被困在暴风雪侵袭的山庄只有冬天才有可能,而且难度太高。」
去格陵兰就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不,问题在于为什么需要做这种事?
「你为了想被困住,而刻意跑到山庄去吗?」
「是啊!因为不这样就不好玩了。不过现在姑且把雪山给忘了吧!我们换到冬天的合宿活动再去。这个暑假我们要去海边,不对,是孤岛!」
别一意执着于孤岛。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是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一方面是我反对也是白搭,而且在这种季节里,海洋是相当有魅力的地方,再说,那个远离陆地的孤岛什么的,应该也有完善的海水浴场吧?
「当然罗!古泉,我说的没错吧?」
「嗯,我想应该是有。虽然是一个没有管理员,也没有烤玉米摊贩的自然海水浴场。」
我带着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立刻点头附和的古泉。你干嘛帮她背书啊?
「那是因为啊——」
古泉正待说明,却被春日打断:
「因为这次的合宿场地,是古泉提供的!」
春日把手伸进桌子里面摸索了一阵,然后拿出一个素色的臂章,上面用麦克笔写着「副团长」几个字。
「因为这项功绩——古泉,希望你感到荣幸你连升两阶,我任命你为SOS团的副团长!」
「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