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天界两大枭雄在这片空旷的大地上展开了一片厮杀,鹅人镇周边也被波及。
金色的阳光很暖,就像那个麻花辫女孩甜蜜的微笑。
我的心情因这天气而大好。
圣洁广场的胡杨树下有一个小乞丐,病怏怏的,木槐走了过去,我和小翠跟随。
小乞丐大约十三四岁,毛寸短发,不知男女,面容清秀,十分羸弱,浑身似乎发散着一股柔和恬淡的或是光或是气的物质,我内心隐隐产生了一种卫护的意愿,甚至是牺牲。我应该收留他,带他浪迹江湖,饥荒岁月有烤红薯,富庶时不缺烧鹅,他起码不至于成为饿殍。
木槐俯下身子,摸了一下他的腕,“脉搏十分微弱,命悬一线。”
“怎么回事?”小翠问。
“油尽灯枯,他的火焰已被不干净的东西吸食殆尽。”木槐满面凝重,从怀中拿出两颗红玛瑙般的药丸,“这是雪参丸……你服下吧。”
小乞丐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木槐,摇了摇头。他的瞳就像冬日的贝加尔湖一般。
“这是用天山雪莲和吉林山参炼制的蜜丸,强心,滋补,续命……”
小乞丐仍是摇头。
“小妹妹,吃药治病,听话……”小翠化身成温柔的小姐姐耐心地劝道。
小乞丐干脆闭上眼睛。木槐再伸手去摸她的脉,她躲开了。
我必须发挥我的优势——面带桃花,黑俊无瑕。
她并没有抵挡我,让我握住了她的柔弱无骨、洁白如玉的小手。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她没有回答。
“你不愿意跟我说话?”
她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用手指了指嘴巴。
原来她是个哑巴。
“你会写字吗?”
她点点头,然后在地上写了四个字——毗兰无忧。
“这是你的名字吗?”
她勉力笑了笑。
“你吃了那个黄胡子老爷爷的药,病就好了……”
她在地上写了一个“不”。
“为什么?”
她继续写道——无用。
我于是将自己富余的能量通过右掌心向她奇经八脉中传输。
难道是我最近疏于修炼,以至于腹中的伏着的大魔兽是如此虚弱,不到半盏茶时间,渊澜之力几乎被采空,就是跟谭叟、谭鼋打十场仗也不至于此,她就像干涸的太平洋一样,将我劳宫涌出的涓涓细流全部吞噬了。
片刻之后,这个无忧小乞丐的脸颊出现了红晕,而我却头晕目眩、腰肢酸软。她受伤如此之重,居然耗费了洒家九成的功力,虽然是主动输出,内里还是要大呼心痛,令我不解的是她小小的身躯居然耗费如此之巨。
如果再遇上一个伤者,又像她这般惹人怜爱,那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她的瞳是那般澄澈,不容我有些许的疑虑,不论她是谁,来自哪里,什么种类,我救她都是无怨无悔的。
“你是昨晚受伤的吗?”我问。
她点点头,在地上写了一个“一万”。
“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
“你跟着我们吧,起码饿不着冻不着。”
她摇摇头,在地上写了个“一”。
她的意思难道是习惯一个人孤单流浪,不愿与他人为伍?
我硬撑着站起来,需要回营地的帐篷里睡上三天三夜,然后再修炼九九八十一天,方能恢复元气。
小翠和木槐并不知道我为之做出的牺牲,我步伐雄健,腹中空空如也。
无忧并未道谢。
我也并未打算再次相见,只是昂头阔步向前,“一万”是什么意思?不错,我刚才耗费的能量基本上是就一个平常人所需的万倍。
她相当于一万个人。
她相当于一万个人……
我始终没有想明白。
我回头一望,她正在看我。
突然我心中接收到一个声音——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无忧发出的。
我现在已进入“聊斋”之内,那些花妖狐媚总会爱上我这种善良而多情的书生。
莫非又要多一个报恩的小妖?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腊梅,七七……
回到营地,二话不说,倒头便睡,就是雷公在我耳边打鼓,就是嫦娥在我身旁***,我都懒得理睬。<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