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经过昨晚一场乌龙,一早起来,云凛看范流棋的眼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嫌弃中含着惋惜,不解中透着失望。
走路不愿并行,吃饭不愿同坐,话也不愿多说,躲之如豺狼,避之如蛇蝎。
范流棋无言苦笑,没见过好做女工的男人吗?昨晚她说明了自己半夜外出溜达所为何事后,云凛震惊的表情想来甚是滑稽,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原地半晌后,他神色复杂地又确认了一番,得到肯定答复后,就跟见了鬼似的扭头便落荒而逃。
其实吧,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周遭的公子哥儿中,有些特殊爱好的也不是没有,有钟情于收藏春宫图的,有致力于研究摇骰子比点子的,有不通音律却四处搜罗乐谱的。可这……七尺男儿爱女工的……云凛想来想去,确实有点接受不了,这完全就是实打实的男儿身女儿心,更笃定了他怀疑范小侯是个断袖的念头。
所以每当他面对范小侯的时候,就跟吃了苍蝇一般的……膈应。倒也不是他讨厌断袖,只是……不知怎的,身边有个断袖同寝同食,他总有种莫名其妙就如临深渊的危机感。
“殿下。”假山掩映后方,一名身穿暗红武士劲服、腰配长剑的暗卫单膝跪地,曲臂禀报道,“属下前去灌木丛勘探了一番,未查到其他踪迹,唯有一只鞋印。”
“鞋印?”云凛摩挲着腰间玉腰牌,挑眉。
“是,据‘力七坐五盘三’的规则,此人身量八尺以上。”暗卫垂首道。
云凛背靠着假山,道:“庄内八尺男儿多得是,可有别的线索?”根据身高,能排除的就只有范小侯一人。
“鞋印的深浅……”暗卫略有些犹疑,“一只鞋印就下结论有些过早,但鞋印的内侧深外侧浅,极有可能是……”
“走路内八。”云凛眯起眼,他还没有特别注意过庄内惊鸿郎的走姿,看来今后,要稍微关注一下。
“殿下,你说这刺客是太后安插的,还是……”暗卫抬起头,一张略显沧桑的脸的坚毅面孔,眼里闪着担忧。
“不是他。”云凛拍拍他的肩膀令他起身回话,“应该就是太后的人。只是……”
那个刺客瞄准的是自己,还是范小侯?当时范小侯就在他的正后方,那只箭是奔着自己来的却误伤了范小侯的马,还是本就是朝着范小侯去的,他一时不能肯定。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为了拉拢范贵清,他现在跟范小侯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不管那人的目标是谁,他都责无旁贷。
“霖觉,你先回王府。盯紧手下人日常的操练,不得懈怠。别趁着本王不在,一个个就插科打诨。”云凛吩咐道。
“殿下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霖觉摸摸鼻子笑了笑。
“就是有你在,他们才更无法无天。仗着上梁不正,下梁不歪简直没天理。你给我少喝点酒我就谢天谢地了,狠话撂在前头,被发现醉酒误事,禁酒一年。”云凛哼哼冷笑了两声。
霖觉讪讪赔笑了两声,云凛上三路下三路扫了他两眼。
霖觉放下不知不觉就环胸的双臂,敛容道:“属下不敢。”
“不敢最好,去吧。”云凛挥挥手。
“属下告辞,殿下务必多加小心。”
作完一揖,几个纵身,便没了身影。
云凛靠着假山理了理思绪,庄内响起纯厚绵长,圆润洪亮的钟声。
惊鸿山庄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钟楼,惊鸿郎每日作息严格,全靠这座钟楼和一丝不苟,分毫不差的敲钟师傅。不光晨昏起身就寝,连吃饭、训练、授课皆以钟声为号。
正如施小爷所说:真真是勘破红尘,误入了和尚庙。
云凛摇摇头,往存远楼而去。
存远楼乃惊鸿郎日常讲学问道之所在,一人一张矮几,其上笔墨纸砚俱全,再配以一张草席,全体跪坐。
薄薄的草席下就是坚硬的青石板砖地,跪得时间长了,硌得众人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小腿麻得失去知觉,又不好随意乱动,都硬着头皮听常滨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心里皆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