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周围寂静得吓人,时间一长,她总觉得自己幻视幻听了。
像昨天一样,一到厨房她就似乎总是听到地底下有“咚咚”的声音,而且今天还似乎隐隐约约多了女人的哭泣声。
每当看着墙上的朱红色的“人是铁,饭是钢”,耳朵总响起何家鹏的话,“你们看,这‘人’字少了一撇,像不像被人拿斧子砍了脑袋?”
看来我烧得厉害。她越想越害怕,干脆还是走到室外去。
天越发黑了,暮色沉沉,有飞鸟鸣叫着在天上盘旋,拍着翅膀归巢而去。
突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远处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她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没有。我一定是吓坏了,刘晴晴又是止不住地一阵哆嗦。
刘晴晴正打算返回去,却远远地看见一队人从左边走进了山谷。她高兴得都快欢呼起来。不过,她一阵奇怪,他们不是去爬山的吗?怎么会从这面绕回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却见其他人一个个铁青着脸,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而且还是四个男人抬着何家鹏。何家鹏躺在由尼龙绳编成的简易担架上,嗷嗷叫痛。何家鹏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从悬崖往下掉时,何家鹏不断地去抓身边的任何东西,掉下去没多远,总算捞住了一根树枝。可是这树枝实在太细,就算体重只有五十几公斤的何家鹏,也承受不住很快就断了。何家鹏又开始继续往下滑,在滑到那堵光溜溜的石墙的时候,抓住了两个突出的小石块,可惜峭壁之下无力再抓,只好直接掉了下去。
还是红树林救了他一命。最终挂到了一棵红树上,不幸中的万幸,何家鹏从悬崖摔下,手臂多出擦伤,右腿骨折。
回到石头营地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给何家鹏的右腿绑了几根树枝固定,缠了些绷带。剩下来的事,只能听由天命了。
夜深了,四个男人先把何家鹏扶到地下室铁门前,刘晴晴扶着江一姗艰难地走下布满青苔的台阶,青苔被大家来回踩过之后,更加滑溜了。地底深处的冷气一阵阵袭来,刘晴晴又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她真想说,我们在地面上开会好不好?但她不敢,因为她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像一个装满炸弹的火药库,只要一个最小的火苗,就能引爆这个火药库,把人炸得粉身碎骨。
想象着大家厌恶的表情,刘晴晴承担了更多的江一姗的体重,想努力加快速度,尽量使她们俩挪得快一点。尽管所有人都不想进到那个该死的地下室,但却没有人愿意因为她们两个人而不得不慢慢等待。
陈飞鸿耐心地等着刘晴晴扶着江一姗下完最后一级台阶,靠墙慢慢坐了下来,他长吸了一口气,朗声说:“今天,我们还有七个人。嗯,没错,何家伟、何家鹏、陈飞鸿、方文俊、江一姗、刘晴晴,再加上我,总共是七人。今天晚上,我们还要继续投票选出一个人,尽管没有人愿意,但我们还是不得不做出自己的选择。”
环顾一圈,大家都低着头,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他继续说道:“今天晚上不管选出来的是谁,都是大家投票的结果。每个人都投出了自己的一票,因此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