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抬头,便发现云初柔被迎风控制了,惊怒不定,心神散乱:“应风,她可是你亲选的继承垒泽族衣钵的人!”
应风以指凝剑,横在云初柔颈前,撤回了所有的玄蜂,重新盘旋在自己周围,轻声回道:“你担心什么?我只不过想和你们好好说句话罢了。”
饶是沉稳若容筵司壑,此刻也已经搞不明白这个善变疯癫的应风这些奇奇怪怪的的举动到底是打算做什么了。
容筵很厌恶这样不受控的感觉。
望向依旧淡然,重新隐于阴影之中的应风,他感觉自己投进了一片平静无波但暗藏致命漩涡的湖水中。
应风挟持着云初柔开始后退。
“试炼境的结界连接着崇渊界,你应当最不陌生。你是逃不出去的。”
像是为了印证容筵所言一般,应风身旁的玄蜂皆一股脑冲向看似一片虚无的空气中,但却被一一阻拦,瞬间化为齑粉。结界散发出奇异的光芒,清晰地勾勒出应风的轮廓。
他如何会忘记,四年前,他拼尽全力逃回崇渊界,回身望去,那些魔族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想要闯过结界的模样,就如现在一样。
那时候的他,还以为仙神二界是自己的依仗,以为崇渊界是自己的港湾。
可所有霓虹梦境,在清醒的那一刻,都透出透彻心扉的寒冷与痛楚。那一地的碎片,颗颗都泛着晶亮的微芒,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自以为是。
此时,应风已经无限靠近结界,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背上传来的灼热痛感,容筵与司壑已经快要忍不住冲上前来。
“真好,”他在云初柔身边悄声说着:“你看,他们是真的关心你。”
“这样真好。”他又放低了声音,好像在喃喃自语一般。
“你放开初柔,我送你离开!”
容筵的怒意已经快要喷涌而出,他从未对谁做过妥协。
应风依旧粲然一笑,是时候了。
他运气将云初柔往前轻轻一推,自己则向后倒去。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云初柔身上被定的穴位瞬间被冲开,她回身想要拉住应风,却在咫尺之间与他的手指错过。
两人相对朝着相反的方向倒下,容筵先司壑一步上前将云初柔轻轻接住。
结界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异芒,如四年前一般。
应风已经彻底消失在结界之中。
云初柔怔怔呆望着还在发亮的结界,眼中的情绪也被异色沾染,莫名难辨。
方才,在极致的光芒中,她看清了应风面上一如初遇时的笑意,干净而温柔。
那个如琥珀一般干净清透的男子,那个怜惜兽族,愿意与一只小虫子做朋友的男子,那个永远带着忧思与明媚的男子……
就这么,已最残酷的方式,选择了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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